49. 銀魚(2 / 2)

一枚香囊掉到腳邊,繼堯俯身拾起,香囊上仍是繡隻那坨灰不拉幾的玩意。

這枚香囊早已讓他在沙場磨得快爛了,陳宛七無意間在櫃子裡翻到,順手又翻新繡了隻小灰灰,可她也不懂換掉裡頭的香料,早已淡得沒味了。

繼堯抬手捂在鼻尖,貪婪的吸取著殘香,猶如那夜垂涎她身上的香氣,瘋狂的索取著,卻什麼也沒要到。

阿立端著兩碗香噴噴的打鹵麵,繼堯帶回來也不吃,一進府就塞給他。

他站在門前,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屋,房門悄無聲息的就讓人給掀開了,一張臉跟鬼似的突然冒出來。

“謔,你這人有病啊,做鬼都沒你這樣的。”

“站在門口不吭聲,我看你才是心裡有鬼。”

“哼。”

阿立端著兩碗麵進屋,一聲不吭的吃了起來。

阿正合上房門,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吃了另一碗。

阿立嘬了口長長的麵條,嚼半天才咽進嘴裡,含糊的說著:“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那是大人好心給你買的,絕對不是我給你買的。”

他說完立馬又往嘴裡塞了一坨麵條緩解尷尬。

“吃那麼急做什麼,誰要跟你搶。”

阿立邊吃邊應著:“吃完我就要走了,沒時間跟你廢話。你吃完也趕緊滾!彆以為我不在就能賴在我屋裡。”

“我一回來你就要走。”阿正停下筷子,“武必立,你成心的。”

“賀正霆!”

阿立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炸毛,他家祖上都是莽夫,當年有幸跟著朱家戰場立功,子孫後代皆是跟隨成國公一脈。

他爹大字不識,讓算命的給他取了這麼個俗名,期盼他能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可他自幼武學不精,壓根不是習武這塊料,打架打不過,逃跑第一名。

賀正霆比他大幾歲,祖上皆是文士,名字也比他好聽得多。這家夥從小的誌向卻是仗劍走天涯,家裡頭讓他氣個半死,也沒一個打得過他,隻好隨他去了。

也不知成國公怎想的,讓阿立去跟著他那孽子,阿正跟著個病秧子。

朱時泰成家之後,阿正就離了國公府,以劍客的身份在外頭單獨行事,後來鎮撫使找他辦事,這才又回到京城。

阿立甩了筷子起身收拾行李,氣得連麵都不吃了。

“我是跟著主子做事,誰像你那樣!”

“怎樣?”

“白眼狼。”

阿正盯著他草包似的背影,頭疼道:“你這豬腦子何時才能轉過彎來,我同你說過多少遍,當初是大公子讓我離開朱家。”

“他讓你走你就走嗎?那他讓你去死,你會去死嗎?”

“會。”

阿立一默,收好的包裹掉到地上,滾了一地瓶瓶罐罐。

“你難道就不會麼?”阿正歎了聲氣,走到他麵前,蹲下來撿著藥瓶,“大人讓你做的事,你可曾違背?他讓你去死,你敢說個不?”

阿立攥緊拳頭,悶聲道:“大人才不會讓我去死,彆以為旁人都像你一樣沒良心,反正我到死都會跟著他。”

阿正緩緩站起身,垂眸道:“算我沒良心,你的良心又好到哪去?”

阿立奪過他手裡的包裹,一聲不吭的破門而出,走到門口又邁不動腿,定定的問了聲。

“如果當初,換作是我跟著大公子,你去跟隨大人,你還會走嗎?”

……

身後一陣沉默,阿立失望的離去。

“白眼狼!沒良心的狗東西!你去死吧!”

他氣鼓鼓的跑到繼堯屋裡,房門沒關,一進門就撞見不該看的東西,嚇得他不敢吭聲。

繼堯正往包裹裡塞著東西,鼓鼓的行李塞滿了合歡圖,還是獨家定製版,多少是有點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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