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七含著淚花哽咽道:“談曇,我的屁股會長蟲子嗎?”
談曇聽得嗤笑一聲,“你才挨了一板子,又不是一百大板。”
“一板子就要痛死了!一百大板那還能活?”
“這還真不好說,若是碰上命硬的,也就半死不活吧。”
“曇啊,我的屁股會留疤嗎?”
談曇笑眼彎彎的看著她,“怎麼,擔心讓人看了?”
陳宛七頓時臉紅道:“沒。”
“有心上人了?”
“沒有!”
談曇看破不說,自顧說道:“你這皮肉容易留疤,我給你留了藥,傷好了再塗一陣,美不死你。”
陳宛七靦腆道:“曇啊,你可真是人美心善人如其名,美得跟一朵花一樣。”
“你少來這套,這名字都怪我哥,他平日素愛畫些水墨花草,娘懷我的時候,我哥成日在那畫曇花,正巧我又是個女孩,我爹就給取了這個俗名。”
“挺好聽的呀,一聽就像書香世家的女子。”
談曇直接往她嘴裡塞了顆藥,含在嘴裡像在吃糖似的。
“唔,藥香世家。”
談曇收起藥瓶,突然一臉嚴肅的問道:“我且問你,你覺得我的醫術如何?”
“挺,挺好的。”陳宛七又補了一嘴,“就是吧,再溫柔點就更好了。”
“我這都已經算是輕的,你也太怕疼了。”
“曇啊,你這麼厲害,平日裡怎沒見你給妃嬪們問診呢?”
“你想什麼呢?我能在太醫院裡做事已是姑姥姥顯靈了。”談曇拎起藥箱囑咐著:“你可以下地走走了,但也彆太折騰。”
“那我送你。”
“拉倒吧。”
陳宛七腳還沒落地,談曇人已經離開了。
她挪著身子緩緩下床,扶著腰小步慢走,挪到窗邊已是滿頭大汗。
院裡靜悄悄的,她不敢冒然出去,隔著紙窗往外望,太陽底下似乎站著一個人。
她有些好奇,忍不住掀開一絲縫隙,隻探見一條銀魚的背影。
入宮以來,她隻知翊坤宮同東廠不對付,從來沒見過西廠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哪邊的。
這人隻在晚上來這屋裡,也不讓她看清麵貌。
陳宛七下定決心想知道這位督主的容貌,路上碰見了心裡才有數。
到了夜裡,人家直接就不來了。
一連幾日,李祈安都沒在陳宛七麵前露麵,談曇倒是每天早上都會過來看她一眼。
陳宛七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談曇也不必親自來給她換藥,她就覺得與這小漳娘講話還挺投緣,忍不住過來看看,順便聊會天。
太醫院裡多半是年紀大的長者,老得牙都快掉光了,成日死氣沉沉,跑這來也能透口氣。
“咱倆還挺有緣,你是月港人,我爹也去過福建做官。”
“那你爹還在福建嗎?”
“我爹前兩年剛走。”
“啊……抱一絲。”
談曇淡然道:“我是個醫者,生老病死早就看淡了,凡人皆有一死。再說了,他走了也好,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進太醫院。”
這話說的……
陳宛七發覺這姑娘凡事都看得很淡,就是個急性子,上手賊粗魯。
“曇啊,你見過這裡的西廠督主嗎?”
談曇頓時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你想問什麼?”
“他是個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