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斷簪(2 / 2)

一縷青煙透過薄紗飄入眼前,耳邊傳來一聲輕喚。

“姐姐醒了?”

陳宛七喘了口氣,緩緩坐起身來,撩開床頭的白紗,輕而易舉的探見那位神秘的西廠督主。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李、祈、安?”

他勾起一抹笑意,饒有興致念著她的名字:“陳宛七。”

這聲音與那浣衣局的小太監大相徑庭,怎會是他?

李祈安看穿她的心思,又換了一副腔調,“姐姐是不是覺著,我這聲音不好聽啊?那我換回來好不好?”

“你……怎會?”

“我打小學過戲曲,練過幾嗓子,姐姐若是愛聽,我給你唱個小曲?”

陳宛七這才有了實感,原來他就是西廠督主。

“督主,莫要……折煞奴婢。”

“嘖,這話聽著好生耳熟。”李祈安思量一番,“噢!我以前常對你說的話是吧?”

他自問自答道:“姐姐啊,我不曾騙你,我始終是個罪奴,我義父也仍在獄中。”

陳宛七默默理解他的話,不知該說些什麼。

李祈安傾身探到床邊,用他自己的聲音說著:“阿七都嚇壞了,先不說這些。瞧你,頭發都散了。”

他伸手勾起她的發絲,光滑的指腹細細摩挲,既而抽出一支玉簪。

“阿七,本督給你綰發好不好啊?”

陳宛七緊盯著他手裡的白玉簪子,那是她的東西。

話音未落,“哢嚓”一聲脆響,簪子落在地上斷得稀碎。

陳宛七詫異的看著他,李祈安毫不掩飾他的刻意為之,漠然道:“碎了就碎了吧,我再給阿七找支好的。”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陳宛七呆坐在床上,俯身拾起地上的玉簪,明明不是她弄壞的,卻像是她親手打碎一般,心疼得要死。

陳宛七喘了聲悶氣,獨自離開西廠。

小太監跑到李祈安麵前稟告:“督主,她走了,可要抓回來?”

“讓她走,阿七膽子那麼小,不能讓她再見到鬼,你說是吧?”

小太監頷首退下,很快又帶了一個人上來,十指已被削了指甲,披頭散發的歪在地上,翻著下三白一顫一顫,不人不鬼甚討人嫌。

“李、一、歡!”

李祈安垂眼盯著地上的人,眼中滿是厭惡。

“祈安。”一歡抬起頭來,臉上掛著一張詭異的笑容,“你想我了麼?”

“賤人!”

一歡無奈的笑著:“李祈安,你對我還是這般冷漠,你對陳宛七也是這副嘴臉嗎?”

李祈安嗔怒道:“李一歡,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竟敢對她下手?誰允許你碰!彆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哈哈哈哈!”

她放聲大笑,笑得淒厲刺耳。

“李祈安,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為何對我視而不見?來呀,來殺我啊!有種你就殺了我!你這麼對我,義父知道嗎?你若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