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使好使,我睡得都做夢了。”她癟了癟嘴,“可惜做的是噩夢,嚇都嚇醒了。”
陳宛七起身下床,腳一沾地就晃得暈頭轉向。
阿立慌忙扶著她坐好,“小心,沒事吧?”
“害呀,我沒那麼脆弱啦,莫要大驚小怪,又不是懷上了。”
阿立聽得耳朵都紅了,“我說正經的呢,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等大人回來我可有罪受了。”
陳宛七嬉笑打趣著:“姐妹莫怕,我一定會替你求情。”
阿立歎了個氣,“若真是懷上倒也算正常,你這般食不下咽寢不能寐才真叫不對勁,再這麼下去定是不行的。”
陳宛七無辜的聳聳肩,“你想太多了,我不過是胃口不好,比平時吃得少點,又沒少兩塊肉。”
阿立盯著她消瘦的臉頰,一笑起來更顯憔悴,笨拙的寬慰著:“大公子與張次輔已介入此事,刑部那邊也有不少熟人,大人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啊。”
“對了,今日刑部召令,我也得過去一趟。”
陳宛七頓時緊張的問著:“那你也要……進去?”
阿立連忙擺手,“彆緊張,也就例行公事問點話,我很快就回來了。”
“你還是得小心些。”
“放心,不會再有事的。你趕緊吃,再不吃麵都涼了。大人說過你最喜歡吃一根麵館的打鹵麵,我要是回得早再給你買一碗。”
“謝謝。”
阿立又囑咐了一通才離去,擔心得都邁不開腿,也不知是跟誰學的囉裡吧嗦。
這憨貨平日裡呆頭呆腦,遇上事倒是靠譜,不然也不會跟在繼堯身邊這麼多年。
陳宛七撈著碗裡的麵,木楞的往嘴裡塞,吃了半天也不見底,捧起碗大口吸溜著。
熱氣撲在臉上,鼻子卻聞不見香味,咀嚼聲裡混入幾聲抽泣,突然猛嗆一口。
陳宛七從碗裡仰起頭,鼓起腮幫子哽咽著,眼淚混進湯裡難吃死了。
她抬手抹著眼淚,極力克製著情緒,擦乾眼淚跑出門。
李祈安在宮外置辦了一處私宅,陳宛七獨自尋到此處。
昨夜收到一封秘信,信中言明若想救人就隻身來此赴約,陳宛七糾結了一夜決定前來問個清楚,哪怕隻有一點可能也不想坐以待斃。
李宅不似大戶人家那般富貴,看著倒像是尋常人家的舊宅。
陳宛七站在門口,鼓起勇氣敲開李宅大門。
開門的小廝看著有些眼熟,漫不經心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轉身回去稟告,半天才折返回來。
陳宛七跟著他踏入庭院,院裡冷冷清清,看著不像常有人來往。
小廝突然停下,往正屋裡稟告一聲:“夫人,人帶來了。”
“夫人?”
陳宛七不明所以,小廝投來一道鄙夷的目光,隨即屋裡傳出盈盈的笑聲。
高夫人自鳴得意的出來,臉上的笑意頓時轉為怒意。
陳宛七許久不曾與她來往,從她身上感受到莫大的敵意,更不曾想到引她前來的人竟然會是高夫人。
“高夫人,是你找我?”
“這很意外嗎?”高夫人趾高氣揚的質問道:“不然,你以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