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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孤鳴縈繞耳畔,三花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什麼都沒摸到。

“三花,你都幾夜沒合眼了?”

陳宛七蹲在她身前,盯著一雙厚重的黑眼圈。

“唉……再熬下去都成黑眼圈了。”

三花聽不懂夫人在說什麼,魂不守舍的盯著她。

“夫人……”

“三花,如今我隻身一人,你不必再叫我夫人。”

三花抿唇不語,眼底含著一陣失落。

不叫夫人她還能叫什麼,這還怎麼在她身邊伺候著。

“我大你個四五歲,你可以叫我……姐姐?”

三花猛的抬起頭,緊咬的雙唇隱隱顫動,委屈巴巴的開口道:“我……我沒有……”

“嗯?”

三花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支支吾吾的哽咽著:“我沒有姐姐的……嗚嗚嗚……我沒有……”

她什麼都不曾擁有,連她自己走到哪就被人丟到哪,哪裡還敢奢望其他。

陳宛七滿眼心疼,輕聲安撫著:“那麼從今以後你就有了。”

三花突然嚎啕大哭,傷心不已的哭訴著:“大人,搶我東西,那個香囊……嗚嗚嗚……”

“你這幾日就是為了這事睡不著?”

“對……對不起……”

“嘖,欺負小孩呢。”陳宛七一時哭笑不得,“不怪你,是他壞。姐姐會懲罰他。”

一道道悶雷如同酷刑般劈落,籠罩在深不見底的詔獄。

繼堯渾渾噩噩的踏進詔獄,躲進她不曾步足的地獄。

緋紅的飛魚服猶如囚徒身上的汙血,帶著一絲刺鼻的腥甜。

掌心緊緊攥著一枚揉爛的香囊,深深貪戀其中。

沉重的腳步踹開獄門,年邁的長者久久凝視,仿佛看到曾經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繼堯絕望的抬起頭,眼底滿是悔恨。

“爹啊……我錯了……我錯了……”

成國公提著兩壇酒,一聲不吭的打開酒蓋,抱起壇子獨自悶飲。

繼堯亦掀開酒蓋一飲而儘,抱著空蕩蕩的酒壇,不爭氣的淚水撲簌落下。

“我以為我可以,我以為我可以做到……可我還是傷害了她……我比你還不如……爹啊,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成國公沉屙的歎氣,祖上殺伐的惡名猶如一道道詛咒,不停的在這一脈子孫後代上應驗。

他亦是被詛咒纏身的那一個。

“兒啊,放手吧。”

破碎的香囊化作沙漏傾瀉而出,稀碎的香料如同一捧散沙,他仍試圖抓住點什麼,流逝的時間從指縫溜走,徒留一抹殘香,一揮即散。

香爐升起一絲青煙,香燭落灰寂中枯竭。

“那賤人走了,你舍不得?”

李祈安回過身,從容道:“夫人說的是何話,奴才可是在為夫人祈福。”

高夫人摸著輕隆的肚子,得意道:“李公公有心了,你那些法子還當真有用,竟讓那沒用的男人又振作一回。我若是能一舉得男,日後必有你的好處。”

李祈安扯著僵硬的嘴角,猶如戴著一副醜角麵具,笑得陰險狡詐,眼尾泛起幾道細微的皺紋,一下蒼老了不少,無異於東廠的做派。

奇技淫巧爛背於心,盤在心頭發爛腐臭。

高夫人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