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應楨猶豫道:“我不該打擾。”
陳宛七見他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輕拍著他的肩頭,“這算什麼打擾。”
他忍不住問著:“小嬸嬸,你為何一直不問我因何而來?”
陳宛七同他開著玩笑,“當然是因為我啦!”
“不是……”
“你還這般年輕,總不能是為情所困吧?”
陳宛七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正經孩子一聽又燒紅了臉。
“不是!”
小孩哥歎了聲氣,悶道:“其實我自己也不曉得,隻是很想離開京城,也不知該去哪。昔日在府中,小嬸嬸曾同我說過月港的事,於是便來此尋你。”
陳宛七認真的聽著,嘚瑟道:“那不就是因為我嘛!”
……
朱應楨癟了癟嘴,當日想也不想就溜上前往月港的商船,腦子裡能想到的地方隻有這裡。
船上的氣味很是難聞,反而卻讓他鬆了一口氣。
陳宛七收起笑意,淡淡的說著:“你既不想搬我那住就算了,可你小叔叔來了,你不跟他回去嗎?”
小孩臉上頓時難掩詫異,慌忙道:“他沒來。”
陳宛七全當沒聽見,了然道:“玩也玩了,該回自然也是得回的。”
“我不回去……”
“這樣啊……”她揚起眉眼,輕笑著:“那感情好啊,留在這等著吃我改嫁的喜宴。順便幫我轉告一聲,謝謝你家小叔送給我的大婚賀禮。”
陳宛七說罷瀟灑離去,朱應楨定定的望著她的背影,她這小嬸嬸平日裡愛同他玩鬨,開起玩笑沒個正經,可這話說得跟真的一樣,一點都沒在開玩笑!
他猛的衝到隔壁,嗚哇一聲爆哭。
“死小叔!你害我以後沒有小嬸嬸啦!嗚嗚嗚……”
墳頭的兔尾草搖頭晃腦,頭頂的紗帽跟墳頭草似的綠油油。
一連三日,陳宛七在工坊彆院裡相親。
這兩年也不乏媒婆上門說親,陳宛七一心隻想搞事業,相不了一點。
前幾日竟放出話來:是個男的就行!
月港的媒婆悉數出動,陳宛七如今生意越做越大,不少人慕名前來,門口排了老長的隊伍。
屋裡隔著一層紗簾,陳宛七從早相到晚,坐得屁股發麻,講得口乾舌燥。
許久沒有勾起前世的回憶,這幾做夢都想起以前相親的場麵,不管從前還是現在,相親皆是一種折磨,見麵一開口差不多就知道故事的結局。
兩個毫無關聯之人,僅靠一麵之緣就要過一輩子,隨便挑個人嫁了也不是不行,所有人都會為此感到高興,唯獨自己心裡卻莫名的失落難過。
一想到那紅紅火火的婚禮,猶如踏入火葬場,悲哀得像在奔喪。
當真是一點期待都沒有。
“嘶。”
一條蛇吐著蛇信子鑽入紗簾,掀起簾子一角露出阿三哥的大金牙。
陳宛七頭疼的捂著臉,話放狠了,還真不是來個男的就行啊!!!
這幾日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見了個遍……
禿頂的老色批。
猥瑣的油膩男。
弱不禁風的細狗。
不洗澡的外國佬。
……
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沒有嗎???
來個正常人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