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掛著耳機靜靜聽歌，忽地，佘林虎看到老早被他收起來的一個相框，此時正放在桌子上。
他麵色複雜，伸手拿過來。
裡麵的照片很老，是黑白照。
照片裡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隱約看得出來是當年的佘林虎，另一個，則是小玉。
小玉很漂亮。
佘林虎坐床上，眼神黯淡。
耳邊又響起小玉清脆的笑聲，嘴裡喊著：“哥哥，我餓了，哥哥，你背我……”
小玉全名叫佘林玉，是佘林虎的弟弟，不是妹妹。
弟弟小時候是真的很漂亮！
那年，九歲的佘林虎，領著四歲的弟弟去七裡外的鎮上趕集。
爸爸和媽媽早在天亮沒多久就擔著貨物去集上賣了。
佘林虎本來在家帶弟弟，但最後抵擋不住印象中集市上的熱鬨，領著弟弟徒步去鎮上趕集。
小玉牽著哥哥的手，他很像個女孩子，漂亮，文靜，很少哭鬨。
家裡人也喜歡把小玉當姑娘養。
不過走了一小半，小玉就走不動了。
佘林虎蹲下來，背著小玉，繼續上路。
他們翻山越嶺，路過河流，遇見鬆鼠……
“哥哥，你累嗎？”
“哥哥，快看，那是什麼呀？”
到集鎮上後，已經累得不行的佘林虎把小玉放下。
被放下後，小玉拿袖子給哥哥擦汗。
“你在這等著，我去找爸媽，找到後就回來接你。”佘林虎雖然很累，但沒休息一會兒就起身。
集鎮不大，擺攤賣貨有區域分類，很容易找到爸媽。
“小玉跟哥哥去，不要哥哥背，小玉能走。”佘林玉拉住哥哥的衣角，一臉惶恐。
“不行，你在這等著。”佘林虎甩掉小玉抓住自己衣角的手，跑掉了。
他其實是去買汽水。
想給弟弟一個驚喜。
他很渴，小玉肯定也渴了。
可是，等佘林虎回來後。
小玉不見了。
那個漂亮得跟小美女似的，很聽話，很文靜的小玉，不見了。
找遍整個集鎮，後來傾家蕩產，找遍大半個國家，也找不回來小玉。
最後還把爸爸找沒了。
家裡隻剩下佘林虎和媽媽。
媽媽精神失常，經常犯病，一犯病就想見小玉。
佘林虎每次隻能騙她說他帶小玉出去上班，小玉太忙，回不了家。
明年，明年我就帶小玉一起回家，一定！
隻是媽媽永遠也不知道，小玉和爸爸在山上作伴，永遠也回不了家了。
一座大墳，旁邊安安靜靜窩著一座小墳。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
命運就算曲折離奇
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
彆流淚心酸更不應舍棄
我願能一生永遠陪伴你
一生之中兜兜轉轉那會看清楚
彷徨時我也試過獨坐一角像是沒協助
在某年那幼小的我
跌倒過幾多幾多落淚在雨夜滂沱
……”
弟弟陪著爸爸。
我，陪著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