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
沉吟片刻,王子安繼續下筆。
這一次,他用的是行書中的行楷。
行書是一種書法統稱,分為行楷和行草兩種。
行書是在楷書的基礎上發展起源的,介於楷書、草書之間的一種字體,為彌補楷書的書寫速度太慢和草書的難於辨認而產生。
因此它不像草書那樣潦草,也不像楷書那樣端正。
實質上它是楷書的草化或草書的楷化。
楷法多於草法的叫“行楷”,草法多於楷法的叫“行草”。
行書實用性和藝術性皆高,而楷書是文字符號,實用性高且見功夫。
相比較而言,草書則是藝術性高,但是實用性顯得相對不足。
“黃鶴樓……”
這三個字一出,劉大伯等人心中舒了一口氣。
能看得懂,還是全部。
附庸風雅,是物質追求過剩的人的追求。
很多有錢人不是沒有苦惱,相反,他們的苦惱更多。
因為他們空閒的時間更多,思考的時間自然更多。
而思考是很折磨人的。
它衍生出空虛,寂寞,冷等消極情緒。
這個時候,有錢人就隻能拚命追求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們尤其佩服那些文人騷客,因為文人騷客能自欺欺人。
就像情話,認真研究起來,都是廢話,無用的。
但對方就是喜歡聽啊。
王子安要寫的,當然不是李白的《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這首詩。
不應景。
他要寫的是全唐七律之首,不古不律,亦古亦律,千秋絕唱——崔顥的《黃鶴樓》。
相傳,李白遊曆至黃鶴樓,詩興大發,忽然抬眼看到崔顥的題詩,連稱絕妙後歎道: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然後擱筆離去。
這個大唐第一詩人,遭遇了詩人生涯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是黃鶴樓未能引發李白的詩興?
恰恰相反。
那天,李白專門選擇了日暮時分便以遠望的好時機,登上早已入夢的黃鶴樓。
當他放眼蒼茫的楚天,麵對著大江落日的美景,詩興大發。
但就在他從侍從的手中接過飽蘸濃墨的如椽巨筆欲往牆上揮灑詩句時,隻見崔顥的一首七絕早已在落日晚霞中絕世而獨立。
李白握筆的手一下僵住了。
這個一天到晚耍大牌,兩眼向上,鼻孔朝天,皇上召見都不鳥,一進皇宮就要大宦官捧臭鞋,連喝酒都隻要月亮中的嫦娥作陪的大詩人,悲傷逆流成河。
崔顥題詩在上頭啊。
這個最喜歡在祖國山河上題詩留念的大狂人,平生第一次,沒能讓黃鶴樓成為自己的主場。
直到多年後,他登上金陵的鳳凰台時,才用另一首對崔顥《黃鶴樓》的模仿、致敬之作多少治愈了自己的心病。
今天,做為女主角的劉仙女,在登上黃鶴樓時,便一直待在王子安身邊,她呆呆看著案上的白紙黑字。
做為科班出身,台詞、朗誦功底為佼佼者的她,在王子安落筆後,朗朗誦來: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