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十年合約就到期了吧。”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後,王子安開始今天正事。
少時跟螢火城簽的合約是純新人合約,十年。
這十年包括練習生期。
有的練習生,練習四五年後才出道都很正常。
所以他們的合約稍長是界內的統一規格。
當然也有極個彆底氣不足的小經紀公司合約期沒那麼長。
“嗯,明年就十年了,時間真快。”傑西卡有些帳然若失。
這十年,有時感覺很短暫,有時感覺很漫長。
短暫是快樂的日子總是一閃即逝,漫長是有太多艱苦的日子。
練習,通告,趕路……
假如停工下來休息,她估計得花一兩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回憶完這十年路重要事件的點點滴滴。
“這是新合約,拿回去看看,有什麼細節需要商酌的話找紅姐就行。”王子安從茶幾下取出一個文件袋,放到傑西卡麵前。
傑西卡這樣的藝人,公司提前一兩年跟她敲定合約很正常。
傑西卡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拿著合約回去了。
其實按規矩辦事的話,合約應該是人事部或法務部那邊找傑西卡的經紀人接洽。
但現在,雙方都繞開了規則。
傑西卡走後,手握一杯奶茶的平香流櫻進來,她看起來還是一個初中生,隻是打扮比較時尚。
“她會簽嗎?”奶茶放茶幾上,在沙發上坐下來後,平香流櫻問王子安。
“會的。”王子安很肯定。
平香流櫻正想說什麼,他又說道:“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她身邊身後還有經紀人、工作室,所以她最終會身不由己地拒絕。”
“少女時代要結束了。”平香流櫻有些傷感道。
“十年了,也該結束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一些人在一起,有一些人塵埃落定,也有一些人被分開。我們愛過一些人,互相影響,互相改變,一天,縱使分開了,那些改變和影響卻永遠留在自己身上,比愛情還要長久。”王子安很淡然。
“還記得多年前我們少時在平陽,無憂無慮,天真無邪,晚上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滿田野的螢火蟲,白天一起遊水嬉戲,一起摘苞米野果,一起燒紅薯窯……轉眼長大,開始有了心事,有了隔閡……”平香流櫻說著,端起奶茶含著吸管吸了一大口。
王子安笑道:“耿耿於懷著過去和忐忑不安著未來的人,也常常揮霍無度著現在。往前看!”
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視頻,一位交警在公路上看到一輛牛車拉著滿滿的貨物,上麵還載著人和狗。
他過去跟大叔說,你這樣不對,萬一出事,對你有很大的傷害,家裡人難道不擔心你嗎,你爸爸不管你嗎?
大叔說,我爸爸死了,死了十一年了。
交警一愣,爸爸去世了?
他隻得又問道,媽媽呢?
大叔說,媽媽死了二十多年了。
交警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那你老婆呢,老婆不管你?
大叔說,老婆也死了,死了十一年了。
一陣沉默後交警問道,你的子女呢?
大叔說,也死了。
交警有些不敢相信,怎麼子女也死了?
大叔說,老婆生孩子難產死的,老婆孩子一起死的。
交警心情複雜,問道,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呢?
大叔說,哥哥死了十八年了。
交警語塞,問道,弟弟呢?
大叔指著牛車上那個有些癡呆的大叔說道,弟弟在這呢。
他的親人隻有弟弟,和一條狗。
交警問道,假如你百年以後,誰來照顧你弟弟?
大叔說道,我給他買了養老保險,政府會養他。
最後交警問道,我剛才看到你開著牛車很開心的樣子,為什麼呢?
大叔開心回答,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