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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順著太後的眼神看去,沈葉初今日著一身鴉青色長袍,腰束月白祥雲腰封。
烏黑的頭發梳起,隻插著一根木質發簪,整個人都透漏著矜貴冷傲。
楚清歌暗嘲,誰能想到這貴公子一般的人,一月之前還是滿身傷痕的階下囚。
罪臣之子又如何,攀上一門親戚照樣可以保下一命,青雲直上。
楚清歌對上他的目光,那雙深邃的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幽深而黑亮,透著一股子冷冽的寒意,幽幽望來時,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楚清歌看到沈葉初那刻,有些膽寒,她不由得想起前世之事,她想不到現在看起來高冷矜貴的人,後來為何變得陰狠弑殺?
她想起在契丹受儘屈辱回國時,沈葉初作為使臣,隨她進入大乾國土的那刻,他以保全公主名聲之名,將見到過楚清歌的人全部殺死。
侍衛血流成河,可執劍的他眼都不眨。
想到這,楚清歌打了個寒戰。
沈葉初對太後行了個禮,太後笑著讓他起身。
她指著沈葉初對楚清歌說:“這人你可能不認識,是沈家……”太後似乎想到沈家之事,覺得不妥,笑著說,“叫沈葉初。”
太後招招手,將楚清歌拉到身旁:“你這要在宮外彆苑居住,宮內外來往不便,你可彆忘了課業,哀家覺得這沈葉初極好,學識淵博,又與你的彆苑不遠,平時也可教你一二。”
楚清歌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這沈葉初就像是一顆炸藥,更何況他能從牢裡出來,一部分是太後的幫襯,更大的原因是楚川死保他。
現下看來,沈葉初早就和楚川搭上線。
若是真讓他在自己身邊教導,以他的城府,日後做何事都要處處捉襟見肘。
那她開辟彆苑這步棋怕是要廢了。
到時候怕是自己一舉一動都要被楚川盯著了。
“祖母,男女有彆,沈大人怕是是不方便。”楚清歌對太後撒嬌,盼著她可以收回旨意。
太後覆上楚清歌的手,輕輕拍了拍:“哀家怎能讓你一人跟他學習呢,這初國公女兒詩宜,聽說前段日子回京了,讓她陪著你如何。”
“前幾日我見了她,長得可真是標誌。”說著,太後皺皺眉頭:“初國公也不知怎麼想的,女兒家家的非得帶到邊關去養,現在不懂半點禮節,之後可怎麼嫁人。”
楚清歌心底覺得好笑,她這哪是不懂禮節,她是不會。
“祖母,沈大人每天要忙公務,我的彆苑又過於偏僻,他哪能有時間教我呀,我看就彆……”
話未說完沈葉初跪下去,揚聲說:“太後吩咐,卑職定當好好教導公主。”
“好,好啊。”太後聽到沈葉初應下,心中大塊,“你看,沈大人都不覺得麻煩,你就好好學吧,彆浪費了他的心意。”
楚清歌心急如焚,卻隻能應下,回頭看向沈葉初,他眼眸中竟生出一抹笑意,稍縱即逝。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沈葉初掩嘴忍不住咳了幾聲,太後關切地問:“你剛從司禁司出來,要好好調養,你還年輕,彆落下什麼病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