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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前的不是彆人,正是前些時日失蹤的燕北侯黎墨。
“侯爺回京了。”楚清歌淡淡笑著,迎過去,“可去見過父皇?”
黎墨爽朗笑著:“請安奏折已經遞上去了,估計一會就會傳臣入宮了,聽說您開了彆苑,臣特意來看看,沒想到您來這裡設宴。”
“父親,您沒事吧!”黎相安拉著黎墨左看右看,黎墨詫異地看著楚清歌,楚清歌輕輕搖頭。
黎墨拍拍黎相安的肩:“又長高了!”
“彆婆婆媽媽的,你老子死不了!”
黎相安笑了笑,邀功似的扯下自己的腰牌;“爹,您看,我在京中也沒有無所事事,皇上還給了我指揮使的位置。”
楚清歌看著父子相聚的景象笑了笑,回頭想找沈葉初的身影,卻不想沈葉初站在陰影裡,一臉陰鬱地看著麵前其樂融融的景象。
“果然,內心陰暗的人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楚清歌分不住腹誹。
朱詩宜見大家站在門口也不成體統,連忙招呼著:“大家站在門口乾嘛,快入座吧。”
黎墨行禮:“公主,臣要去宮中麵見聖上,沒法入席了。”
楚清歌點點頭,欣然應允,送黎墨走後,眾人回到宴席之上。
沈葉初與江海晏兩人作於楚清歌兩側,意為座上賓,開席後雖是熱鬨至極,楚清歌總覺得宴席底下暗流湧動。
江河清撫摸著石欄上的藤蔓,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忽地轉向楚清歌,聲音在宴席上輕飄飄地響起。
“公主的彆苑猶如人間仙境,卻未有雅號,豈不可惜?”
楚清歌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光彩:“江妹妹說得極是,隻是我一時未曾想到合適之名。”
朱詩宜見此事是個機會,還可以撮合一番楚清歌與江海晏:“既然如此,何不請江大人題詞。”她側首向江海晏投去期盼之色,“大人學問淵博,定能為彆苑取個美名。”
眾人紛紛附和朱詩宜之言,都期待著江海晏能題什麼名字。
江海晏輕抿杯邊茶水,輕攏衣袖,溫聲推辭:“朱姑娘過譽了。在下學問淺薄,並非謙虛之言。”
眾人暗自交換眼神,心知他總是謙和有禮。
就在這僵持間隙裡, 沈葉初的聲音傳出,淡漠卻帶著幾分堅定:“若公主不棄, 沈某願為此府題名。”
他的話語落入寂靜的空氣中, 如同投石激起漣漪。
先不說他與江海晏的學問誰更淵博,就憑身世,他怎敢提出。
誰人不知他是罪臣之子,由他來題名,豈不是平白沾上了晦氣。
黎相安皺眉站起,譏諷道:“沈大人此言差矣!是不知道您是罪臣之後,由您題詞,怕是不妥吧。”
楚清歌看著席間的事,歎口氣,輕聲說:“兩位都是才華橫溢之士。”
楚清歌揮手平息眾議:“各取一名供本宮參詳便好。”
於是尷尬化為期待,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江海晏與沈葉初對視一眼——
前者如春風化雨般柔和;後者則如冬日殘陽般冷硬。
兩股截然不同的氛圍在空中碰撞、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