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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楚清歌心頭震動:“所以此次與我西去蘭城……”
“我也瞞不過公主。”他苦笑著點頭,“除了安撫災民外……也為尋找解藥。”
說罷喉嚨又湧上股腥甜,沈葉初怕楚清歌擔心,生生咽了回去。
看著他努力掩飾的模樣和難以隱藏的痛苦神情, 楚清歌心中五味雜陳。
她隔著手帕,輕輕握住了他冰冷發顫的指尖:“放心, 我會幫你。”
幾日來,沈葉初都與楚清歌同乘馬車趕路,大多數都彼此無話,沈葉初的咳嗽聲,伴隨著馬蹄聲落在楚清歌心裡。
夜晚休整時分,楚清歌為他請來大夫,藥材儘是上好之物,可幾副藥湯下去,並未見到好轉。
連大夫都直搖頭,不知病症在哪,隻能讓沈葉初的疼痛稍稍緩解。
這日剛到客棧中,沈葉初又是一陣劇烈的咳血。
楚清歌看著那血染透的手帕,心中焦急難耐。
“你這幾天吐血愈加頻繁,你這樣下去……”
話語未完便被沈葉初弱笑打斷。
“無妨。”沈葉初搖頭,“沈家為我下的蠱非尋常人能解,其意不在取命,隻求折磨罷了。”
“一時半會死不了。”
楚清歌眉頭緊鎖:“但若長久無法找到解藥……”
“微臣自有分寸。”沈葉初強扯出一抹笑,虛弱答道,“公……公子放心。”
入夜後,楚清歌正在案前看書,輕語送來一封密信。
上麵是幾行簡短的汝書,
“楚川到嶺南了。”楚清歌將手中的密信放置燭台上燒掉。
她起身出門想去找朱詩宜,正巧匆匆而來的朱詩宜撞個正著。
“公子這是要去哪裡?”朱詩宜嬉笑著歪頭看她。
楚清歌沒說話,笑了笑:“正好有事找你商議。”
朱詩宜眨眨眼,看著狹小的房間撇撇嘴,拉起楚清歌向客棧外走去:“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跟我來。”
楚清歌被她帶走,穿過巷子,任憑朱詩宜把她帶到一處房頂。
“看。”朱詩宜揮舞著素手,“這便是大乾商業繁盛之地,潞州。”
她順著朱詩宜的手望去,看到潞州一片繁盛的景象,與自己前些日子經過的其他州郡大相徑庭。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街道兩旁擺滿了各式攤販。
有賣珠寶玉器的,有叫賣新鮮果蔬的,甚至還有異域食物。
她輕輕抿了抿唇角:“真是熱鬨啊。”
朱詩宜看著楚清歌,問道:“你知道這裡為什麼沒有流民嗎?”
楚清歌搖頭,想著剛剛過去的盛縣還有不少流民,怎得在這裡一個流民都沒有,甚至都沒有乞丐。
整個潞州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不受外界乾擾。
“那些災民就算是餓死,也不願意來潞州避難。”朱詩宜苦笑,“士農工商,這種等級早已在百姓心中紮根,他們覺得商人的錢是臭的,不願沾染半分,可你看,潞州城內的生活,是他們窮儘一生也難以享受到的。”
“商人有了錢,照樣可以在朝廷買個官職,改變他們的地位,而那些平頭百姓,隻能輩輩為農,甚至連寒門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