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宋麒一直在探邱長老的脈搏,快到龍隱山的時候,他的脈搏與氣息已經絲毫探不出來了。
“邱前輩, 再撐一會兒就到了, 其他前輩一定會治好您。”
邱何默毫無反應。
宋麒抓住老人的手, 低聲哽咽:“謝謝您願意相信我, 我會儘全力查出宋懷旭的陰謀, 揭穿淩子逸的身份,絕不會讓當年的災難重演, 請前輩一定不要放棄。”
悄無聲息地將邱長老送至山莊彆院, 而後飛至高空,向彆院門口降雷引人。
有幾個身影衝入院中, 慌亂一陣, 便將邱長老抬進屋去。
宋麒在半空中與邱長老默默作彆,調轉方向, 朝月炎島進發。
若是日夜不休, 飛龍渡海,僅需兩日。
宋麒並不著急,照乘船時間算來, 江某很可能會跟他一起登島。
他帶著頭龍, 去早了,容易引人懷疑。
渡海期間, 看見荒島, 宋麒就會讓天狼將軍著陸捕獵, 修整幾個時辰。
三天後抵達月炎島,宋麒讓天狼先藏身於一處荒僻山穀之中,自己獨自上山求見少主,以免引發不必要的衝突。
有天狼的速度優勢,淩子逸在對岸掀起的風雨,半個月內都沒法抵達月炎島,所以宋麒並不太擔心月炎派的弟子對他起疑,心中已經想好了諸多應對借口。
沒想到,巡山的弟子一見到他,便立即引他去月炎山莊,說是江少主早有吩咐,借口都不用他找。
宋麒上輩子獨行慣了,想去哪兒洗個澡都得找沒人的地方,這一世居然有個人在家等著他上門,稀奇。
像回家一樣。
他輕而易舉就見到了江某,請求去密室,把一肚子話都說了出來。
然後便是沉默。
兩個少年坐在密室裡木桌的兩頭,大眼瞪小眼。
“現在該怎麼辦?”宋麒從來不是個要彆人拿主意的人,除非是遇見南方君子。
江辭風雖然麵無表情,但事實上,方才聽宋麒講述的過程中,已經暗暗罵了一萬句臟話,最終還是有風度地低聲開口:“淩子逸是……宋懷旭?”
“就是他!除了他沒人會障龍決。”宋麒見江辭風低著頭,遲遲不回應,心裡頓時慌了,低聲問:“江某?”
片刻無語。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江辭風抬眼看向宋麒:“淩子逸跟我關係不錯,他要是有什麼異常,我不會看不出來。”
“你不相信我?”宋麒早被不相信慣了,此時卻委屈起來。
“淩子逸被宋懷旭奪舍,潛伏月炎島十多年,覆滅了整個守龍族,為的就是將罪名嫁禍給你?”
江辭風總結了一遍宋麒說的故事,終於還是坦白道:“你想讓一個頭腦清醒的男人相信這些,至少得長成妲己褒姒那種程度,原則上,我不可能被個小胖子蠱惑。”
“這都是真的!”宋麒急道:“邱長老現在中毒了,傷勢很嚴重,如果長老們治不好他,宋懷旭就能把罪名都賴在我頭上!”
“彆著急,先理清楚你說的宋懷旭究竟有什麼目的。”江辭風思索片刻,輕聲道:“假設,宋懷旭是想利用飛龍再次禍亂人間,那他為什麼不自己動手?他若是親手乾這事,難度應該比保護你小很多。”
“宋懷旭的肉身早就成灰了。”宋麒解釋道:“淩子逸沒有禦龍族血脈,根本沒法跟飛龍結契,隻能靠障龍決擾亂飛龍,卻無法利用。”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奪舍自己族人,比如選擇你,可以直接跟飛龍結契。”江辭風好奇道。
宋麒被問住了,皺眉思索良久,低聲喃喃:“也是……為什麼他不直接奪我的肉身?”
“你是宋家人,應該比我清楚。”江辭風傾身支在桌子上,定定注視宋麒:“宋懷旭的魂魄,一直被鎖在九黎淵內,不可能逃脫。”
宋麒問:“淩子逸的家世背景如何?如果不是奪舍,他會不會是宋懷旭的餘黨?”
江辭風道:“淩子逸才三十多歲,跟宋懷旭差著幾百年,而且他祖上有兩位先人,在圍剿瑤光時戰死,沒理由為了宋懷旭叛變。”
“那到底是為什麼?”宋麒心中一片亂麻:“他說他要我陪他玩一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