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她這樣,自己一個人疏疏落落地出城了。
這樣的借口,隻有傻子才信。
可是這全城上下,竟都是眼盲心瞎的傻子。
不知他們的將軍,正義無反顧奔向敵營呢。
冷慕白本應改道,她要去閣裡交接任務,而她所在的落日閣位於秋朝中南部的一個高原上。
高原屬永州轄域,氣候惡劣,早晚溫差十分顯著,空氣稀薄,晴雨驟變,人去了就會頭暈眼花、胸悶氣短,壓根不能生存。
落日閣卻把門派選址定在這裡。
作為一個殺手組織,最重要的就是組織裡麵殺手的武功水平。
而創設落日閣的前人發現,在艱險條件下訓練出來的殺手,體質明顯比尋常人好,同樣一個招式,他們使得會比尋常條件下訓練出來的更有一擊必中的力量。
冷慕白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
她的一招一式,都是早晨呼吸著凜冽的空氣、晚上在刺骨的寒風裡自持著練成的。
秋朝東部有極長的海岸線,西部與遼闊大陸上的諸多國家接壤,深州與雲州毗鄰,均沿海,深州北上,雲州南下,交界線往西恰將秋朝分為兩大區域,南北人情事故俱是不同。
而永州位於秋朝中南部,四麵皆為平地,獨它為高原。
她在雲州完成任務,回永州需得向西向南,而半途轉而送埼玉一行人到深州,算繞路,而當下這個紅衣女子出城門往南行,去的是雲州的方向。
她若是不欲多事,應該與這女子錯開,眼下西行便罷。
若是想多管閒事,遠遠綴在她身後就可。
她向來疏淡,不問這些世事。
所以——
所以還是跟上去吧。
她看那兄妹倆都很順眼,他們認親的時候她也在門口看了幾眼情況,關家上下都是情深義重之人。
不然也不會被這紅衣女子騙。
想到這,她淡淡撩起眼皮,看向前方自從她停下來之後幾乎消失在她視野裡的身影,提步追了上去。
鐘離秋自出城後就埋頭趕路,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直接飛到雲州軍營裡。
得到這張布防圖,她就可以取代鐘離雲成為這次交戰的指揮。
此戰如若大勝,她也將一戰成名,獲得角逐雲州下任州主的資格。
眼見雲州軍旗飄揚在一裡開外,鐘離秋心底的愉悅逐漸升騰,就在這時,她麵前忽地落下一道身影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她來不及反應。
身下的馬朝著前麵的人疾馳而去,那人卻兀自站在原地,不動彈,右手將刀橫在身前。
情勢緊急,鐘離秋的思緒卻異常清明。
無論眼前的這個人是來者不善特意在此蹲守她,還是偶然間路過,既然發生了這個意外,驚了馬,那麼那人的刀真的橫在了馬上也好,她的馬踏上了前麵那人的身體也罷,此事都無法妥帖。
千鈞一發之際,她睜大眼睛,一勒韁繩,馬被她拖著,硬生生扭轉了方向,它長長嘶鳴一聲。
她的瞳孔裡倒映著那人的身影。
波瀾不驚的麵孔,安然佇立的姿勢。
她再慌亂,再無措,也仿佛與她無關。
就是這般的不動如山。
好在有驚無險,鐘離秋最終勉勉強強擦了過去。
即使已經沒有相撞的風險,她仍然心有餘悸地使勁攥著韁繩,馬順著她的力道沒頭沒腦地轉著圈,發出受驚之後“呼呼”的喘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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