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秋一臉惋惜,嘴裡“嘖”了一聲,仿佛是在感歎冷慕白的不知好歹。
冷慕白就著埼玉床邊的座位,守著他坐了一會兒。
很快夜半無人,燈也熄了,她伸手探探埼玉的脈搏,確是平穩,遂也閉眼睡去。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冷慕白便從睡夢中轉醒。
她下意識看一眼床上的人,呼吸綿長,還安穩睡著。
她沒有話說,自己靜悄悄去外麵,尋了片空地練刀。
與亂花步法不同,她的刀法並非落日閣所提供之功法。
她自小在落日閣長大,比後麵閣主從外麵撿回來的孩子練得早,因此也是最早超越基礎功發的人。
她八歲時刀法基礎便已爛熟於心,使起來動作臻熟。
自此便算作出師,可以去外麵出任務,也可以從外麵自己尋找功法學習。
她辦事利落,也不像彆人那般做完任務喜歡在周邊城鎮逗留一段時間,權作休息玩樂,而是完成任務直接回閣裡交差,領下一個任務。
因而她完成任務多,奔波時間長,去過的地方也多。
幾乎走遍了整個秋朝版圖。
而落日閣的任務對象又大都不是平凡人物。
有世俗官員,也有商賈之流,當然也有江湖中人。
這些任務對象由雇主指定後,還要由落日閣裡的情報機構調查背景,確認他們的確橫行鄉裡,或是無義斂財,或是賣官鬻爵,或是攪弄朝堂,諸如此類,行不義之事。
他們的閣主是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的人物,奉行“以殺止戈、以武止亂”的策略,認為除掉危害民生、霍亂民安的人物,就能維護天下太平。
閣主心中有股割肉喂鷹般的慈悲,隻不過割的是彆人的肉。
這裡麵往往有與江湖牽扯不淺的人物,他們就算自己不練功法不學武,也會收集很多在江湖中威名赫赫的功法。
冷慕白並不是不懂他們的防患於未然,但是在她看來若是自己沒有高強的武功,懷揣著這些功法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畢竟,世上惡人多的是,為何總是這些人被注意到,被除去呢?還不是因為人們內心的貪念,他們隻不過成為了承受這些貪念的對象罷了。
而作為江湖上武力頂尖的那一批人,她也藉由任務之便,識得許多傳奇般的功法。
而這些功法就是發表任務者在傭金之外給予他們的報酬。
學武之人,最是無法抗拒功法,況且是可能一輩子都觸及不到的高級功法。
於是冷慕白完成的任務都成了她的武學來源,她與彆人的交戰成了她的實踐,她走過的路看過的景象都促使她心智成熟。
她把所有看過的心法和刀法都融會貫通,吸取百家之言,成就一身武藝。
她還會為了人和物而動容,她作為人而生存,而不隻是一個殺手。
正練著,身後一道勁風襲來,戰意濃濃,卻沒有什麼殺意。
冷慕白瞬間感知到身後的攻擊,憑著本能旋身後退,閃避開來。
她趁著對方上下兩道攻擊的間隙看過去,是鐘離秋。
鐘離秋甩著鞭子向她奔來,雙眸明亮,興致勃勃道:“那天你為了阻攔我隻守不攻,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真實實力。”
冷慕白思慮片刻,抽出刀來,對陣鐘離秋。
意思是,便來一戰。
鐘離秋眼中光芒愈甚,滿目炯炯。
兩人交手,脫手對方武器,是上策。
她鞭子眼看朝著冷慕白麵門襲去,卻半路一變,鞭梢卷向了她握刀的手腕。
冷慕白半點不驚慌,整個人猛然躍起,腳尖向鞭子一踢——
鞭身極細,可她竟能準準在半空中剝出它的蹤跡,腳尖與之相撞。
隻聽得一聲錚鳴,鞭子中部和她足尖相碰處猛然向上彈起,在空中翹起一個角。
鐘離秋又驚又疑,視線探究地投向冷慕白的腳,“你這鞋子莫非是鐵做的不成?這麼硬。”
冷慕白沒有說話,踮腳一躍,刀尖直對鐘離秋脖頸。
鐘離秋“噔噔噔”後退幾步,拉遠距離,為鞭子提供甩動的餘地,隨後肘節發力,鞭子快成一道殘影,向冷慕白的刀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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