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犁意有所指地說:“當時的武林,還是很好的。”
冷慕白悄悄將這句話記在心裡。
風滿袖作為藏劍山莊莊主的女兒,當時的天驕,自告奮勇要斬殺魔頭。
“她成功了,還把我和我母親保護得滴水不漏,把我們帶離了那個人身邊。”
“她真的是一個武藝卓絕、心懷天下的劍客,是不是?”公孫犁眼中滂沱下著雨,卻明亮如星,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他也還是個初初與俠女相遇的半大少年。
未來還有著無限可能。
而不是像現在,一人踽踽獨行在世間,寂寂潦倒過一生。
冷慕白站著,微微垂眸看著這個人到中年姿儀卻半點不減的男子,時間的流逝讓他氣質沉澱閱曆增長的同時,也帶走了他的一些東西。
到底是什麼東西,冷慕白還不得而知。
他目光灼灼,“她跟你有點相像,站姿永遠挺拔,沉穩寡言,一身正氣,永遠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給自己定下的原則從不觸碰。”
“隻是,”他悵然地望了冷慕白一眼,“她沒有你隨心,她一輩子都在為彆人而活,而天下而活。”
“自從老莊主死後,她成了新莊主,廣開劍閣,讓天下人都得以進去學習劍法,這些賣劍的鋪子也是她開的,說是要鑄造百姓都買得起的好劍,讓人人都有劍練,人人都有劍握......我想極力實現她的理想......”
“你喜歡她。”
鐘離秋不知何時已與埼玉說完了話,走了過來。
公孫犁一愣,隨後露出點笑,“你說得沒錯,我的確喜歡她。”
鐘離秋嫌棄地杵了冷慕白一下,“你個瞎子,他情意綿綿的眼神我離這麼遠都看得出來,你卻跟個木頭似的。”
冷慕白聽著他們的話,若有所思。
“隻是我來得遲了。”公孫犁黯然歎息。
風滿袖有個兒時便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隨著年紀漸長情愫漸生,兩人互表心意,很快就成親,生子。
公孫犁那時已經成了進退有度的藏劍山莊大管事,默默看著他們一起練功,生活美滿。
冷慕白關注到了一個點,她問:“你為什麼不練武?”
公孫犁聽她這話哈哈大笑,心道這位冷姑娘確實跟風滿袖不一樣。
風滿袖心懷蒼生是把所有人都看進眼裡,冷慕白心懷蒼生是把所有人都看不進眼裡。
他輕描淡寫道:“練武是我兒時夢魘,我習不了。”
冷慕白才想起來他的走火入魔父親,淡淡應了一聲。
再後來,又一次剿滅魔頭的任務,落在了風滿袖肩上,隻不過,這次她再也沒回來。
他悲慟欲絕,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事去找她屍骨。
行至半途,他收到了風滿袖丈夫哀痛欲絕隨之而去,單單留下年幼的風新月一人於世的消息,愣了半天。
他想,他自以為深情,其實根本比不過旁人。
無怪乎風滿袖眼裡從沒有他的位置。
冷慕白搖頭,“我並不這麼覺得,隻是有人的方式是生死相隨,有人的方式是為對方遮風擋雨罷了。沒有高下之分。”
“況且,那人置幼子於不顧,我認為最多擔得上深情,擔不上值得。”
“這些再說都無用了。”公孫犁落寞道。
聽到消息的他想起風新月那張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