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白走到人群後麵,公孫犁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看見她來,公孫犁麵上露出點笑:“冷姑娘真是好刀法。”
他剛才在人群後麵看到了所有發生的事情。
冷慕白沒什麼反應,“做慣了。”
公孫犁笑意一收,他知道冷慕白的身份,也知道她一直為人驅使的生平,但他不了解眼前這人的想法,因此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再次感受到了人人皆是身不由己,無論武功高低,無論身份地位。
下至販夫走卒,上至王侯將相,有哪個能如願過一生?
他歎道:“事情結束了,接下來冷姑娘要去哪裡?”
冷慕白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略帶疑惑,“事情結束了嗎?”
她覺得這個莊主還沒解決,藏劍山莊的聲名危機也還沒有解決。
怎麼算結束?
“怎麼不算結束?”公孫犁說,“在我這裡,一切都結束了。”
他最後遙遙望了一眼人群那頭的風新月,回想起暗室裡他不再帶有絲毫信任的話語,毫不遲疑地將他從自己腦子裡抹去。
從今往後,兩不相乾,今此一彆,此生不見。
他公孫犁,為藏劍山莊做事,從來不是報恩,從來隻是情願。
“走吧。”他對冷慕白說,隨後大步離開了這個狼藉之地。
很快,甲巷裡的人都知道,原來藏劍山莊的莊主早就變了。
他聽信奸人讒言,甘受蒙蔽,愧對藏劍山莊的列祖列宗,鑄造劣質寶劍,欺騙民眾,還妄想搪塞民眾視聽,將無辜之人推出去作替死鬼。
一時間,這消息從甲巷傳遍城北,傳遍這個雲州的邊陲小城,再紛紛揚揚天下聞之。
有人發問:“那我如何知道這位莊主不是你們推出來的替死鬼呢?”
公孫犁一笑置之,“信與不信都隨你們,反正從此往後,天下再沒有藏劍山莊。”
那人訕訕不言。
公孫犁就此關上藏劍山莊的店鋪,蕭蕭然離去。
藏劍山莊敗露的事情不僅傳遍了老百姓的耳朵,也傳到了權貴的耳朵裡,更是傳到了其他江湖門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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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州,水月聽。
一個白衣女子端坐在湖中心的平台上,身下墊著一個蒲團。
還有三人蒙在灰袍裡,坐在其他三個蒲團上。
對麵那人不滿道:“我們大老遠趕過來,水月主竟然連杯茶都不招待?”
被稱作水月洞主的人,也就是那白衣女子,眼皮抬也不抬,“不滿意就滾。”
那人受了一氣,正要發火,卻被左側的灰袍人阻攔了一下,“彆生氣,這次我們前來是有要緊事要談,水月主來不及招待茶水,也是情有可原。”
那人熄了火。
水月主“嗬”了一聲,“我沒招待水,你倒是端得平一碗水。”
左側灰袍人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右側灰袍人“咳咳”了一聲,率先發問:“藏劍山莊那個,到底怎麼回事?”
對麵的停歇不過兩秒,又嚷嚷道:“聽說是被個手底下人背叛了,好像還有個小丫頭參與其中。”
左側的人慢悠悠道:“那可不是個小丫頭,是江湖第一殺手。”
對麵的人不屑道:“不過是個勞什子落日閣折騰出來的玩意兒,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右側那人抬抬手,製止了他們的情緒,說道:“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藏劍山莊若是倒了,我們那些需要的鐵,該怎麼辦?”
水月主沉吟道:“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