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有娘在,娘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先前有條不紊的所有人一下子就忙了起來,端水的端水,抱被子的抱被子,煮剪子的煮剪子。
在外頭或坐著或站著的一眾男人不知所措,就看著先前陸以沫帶來的婢女忙亂的進進出出,連開口理會他們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看著這樣的場景,風牧馳有些慌了,方才還能坐在一旁靜靜的等水沸騰,這會實在是坐不住站起身來不停的朝裡頭張望。
“怎麼了,這裡頭怎麼了,該不會是檀兒出事了吧。”
“風牧馳,你就不能盼著夏檀兒一點好,我瞧這動靜估摸著是要生了。”
風驚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正在下意識的為夏檀兒說話。或許是因為想到當年風羽瀧生他們的時候也同樣辛苦,才不由得憐惜起來。
“什麼,才要生,那方才那麼久的喊叫都是鋪墊?”
“生孩子一向都是這麼痛苦的,所以……每一位娘親都很偉大……”
風驚棠的聲音越來越低,連頭也垂的越來越低。
他不由得想起當時見到風羽瀧的第一麵。
自年幼起,對未曾蒙麵過的娘親積累在心中的滿腔責怪和質問在看到風羽瀧見到自己時眼裡充滿了希望和淚光時的那一刹那,一切怨恨如煙一般隨風消散。
那顆戰栗的心正在告訴他,他恨不了風羽瀧。
“哎呦……檀兒可遭老罪了!沒生的時候都這麼痛了,這準備生的時候都不知道得痛到什麼程度!”
“等這小外甥長大,老子一定要告訴他當年你娘生你的時候有多不容易!”
風牧馳根本沒空在乎風驚棠的表情,他一邊擔心著夏檀兒的安危,一邊雙手叉腰氣呼呼的痛罵說要教訓這孩子。
這番稚氣的舉止讓外麵緊張嚴肅的氛圍稍稍鬆懈了一會。可下一秒又因著風牧馳的話,所有人再次緊張了起來,
“誒……不對,裡頭怎麼沒有聲音了?難不成檀兒疼暈過去了。”
“不成,我必須得進去看看,檀兒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
風驚棠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揪住風牧馳的後脖頸將人往外拖去一把摁在了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陸夫人和那位九皇叔都在裡頭,你又不是大夫你進去做什麼,再說了要真出事了,這馬車上還有神醫穀穀主呢,也輪不到你進去。”
“你就盼著點夏檀兒好,靜不下心那就坐在這裡默默的為夏檀兒祈禱他們母子平安,貿貿然衝進去萬一夏檀兒他們出事了怎麼辦。”
“可是!可是我總不能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吧,眼睜睜看著檀兒這麼痛苦,可怎麼辦呀!”
風牧馳的話叫在場眾人再次沉默,亦如現在一人站在山洞外一直盯著外頭動靜的西陵澈。
這樣冷血的西陵澈,他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心也因著夏檀兒的慘叫聲不住的顫抖。
可他比風牧馳理智的要多的多,他明白隻有將山洞周遭的安危守護好,夏檀兒才能夠安安心心順順利利的生產。
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夠為夏檀兒做到的事。
無關情愛嫉妒,無關國仇家恨,隻希望夏檀兒和腹中的孩子一切平安。
就這樣,三個時辰後隨著奶娃娃哇的一聲啼哭,安安在一眾人的期盼中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