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檀兒,那為何不讓安寶隨你姓?”
夏檀兒一頓,鬆開陸以沫的懷抱。
她垂著腦袋,整個人一下子陷入了失落之中。沉默良久,她緩緩開口,語氣裡滿是憂傷。
“娘,我的姓根源於夏丞相,我不想讓安寶跟夏丞相有任何的聯係。”以及在現代拋下她的父母……他們不配!
“而且,憑什麼孩子隻能冠父姓,孩子可是娘親費了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不管是有孕期間受的苦楚還是生的時候的痛徹心扉,男人感受的到嘛?”
“說句難聽的話,他們不過是在床上費力了一下,甚至還感受了愉悅!他們根本不能體會女人的艱辛。”
夏檀兒的語出驚人可不是第一次,但每一次居然都能說到陸以沫的心坎裡。
她看著夏檀兒愣神了許久,腦海裡前半生活的那樣窩囊的片段如同滿月夜的潮水一波接一波的襲來,她活了半輩子,竟沒想到還沒自己的女兒活的通透。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要提醒一下夏檀兒,這世間的萬事萬物並不會事事如夏檀兒的願,哪怕她是她陸以沫的女兒,畢竟連陸以沫自己都做不到。
“檀兒,娘得告訴你,娘知道你不願,可這是有史以來的約定俗成,不是這麼輕易能夠改變的,隻是說你現在特殊,但以後你真嫁給了東陵九,你們二人排除萬難後,你和他生的孩子總歸是要姓東陵的。”
“娘,有史以來約定俗成它隻能代表女子被洗腦的徹底,但不代表這樣的習俗是錯誤的,女子本就可以張揚,本就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比男子做的還要好!“
“女子應當追求屬於自己的權利而不是永遠被男人和陋習約束在牆垣之間。”
“朝代不願,那便推翻了朝代,男人不願那便推翻了男人!”
這已經不是語出驚人,這是驚世駭俗。
就算是年輕時的陸以沫,也不敢想這樣的事。
可夏檀兒就是夏檀兒,或許有她在,這個世間真的會有所不同呢?
而就在這時,夏檀兒再次開口。
“娘,或許我隻是個推動者,但真要實現女子獨立的夢想,這世間所有的女子都要齊心協力才行,往前是曆史,等我們站在以後的山巔回望時,我們的現在也是曆史。”
“娘,曆史不是一成不變的,活在曆史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推動者。”
今夜的話太過驚駭,比白日裡陸以沫在皇後娘娘麵前說的這些還要叫人震驚。
以至於這一晚上陸以沫的腦子裡滿滿都是夏檀兒的話語,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而另一位輾轉難眠的便是此刻身在彆院裡的陸以海了。
陸以海聽陸以沫的話,將安寶帶到了彆院。
可哪裡想到,他一把安寶放到搖籃裡或者奶娘的懷裡,安寶就哭鬨個不停,嚇的他立馬將孩子抱回懷裡。
說來也奇的很,安寶還真就止了哭鬨,咬著手指盯著他瞧,眼睛亮晶晶的明顯看的出高興的不行。
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偏偏拿這麼一個奶娃娃沒有一點辦法。
這會子都夜半三更了,他還等著批改公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