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靈堂門口,人才突然停下。
陳二叔偏頭朝側麵看去,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看著角落裡舉止懶散的男人,沒忍住嫌棄道:“尹老板,叫你的人都懂點兒規矩,平日裡鬆散些也就罷了,要是今日出了什麼岔子,丟的可是陳家的臉!”
什麼保鏢?說得好聽!
不就是一群沒甚出息的兵痞子?!
說完男人,陳二叔沒敢停留,腳步更加匆匆地離開了。
而角落裡,“天降橫禍”的男人反應不及,叫陳二叔腳底抹油般地提前跑開了。
他不滿地咋了下舌,原本還沒正形地斜倚在牆上的身子,也跟著直了起來。
待男人從陰影中走出,才發現這人的身高委實不低。陳家兩米多高的院牆,也隻比他高了將將半個頭。
渾身肌肉更是精壯,隔著衣服都能隱隱窺出下麵的鼓脹。
他穿著一身短褂長褲,分明不像個老板,可卻因為身形過於偉岸,給人的壓力反而更甚。
長袖被他挽至手肘,露出的小臂上青筋分明,肘尖還有一簇悄悄冒出頭來的疤痕,看著就不像是個善茬。
仗著一雙過分的長腿,男人三兩步就走進了靈堂。
他走起路來大步流星,行事亦是毫無顧忌,也不知先於此地的主人打聲招呼,就直接點名道:“彪子,二猛。”
男人冷冷道:“滾出來。”
被點到名的二人,隻能臊眉耷眼地站了出來——正是剛發出驚呼聲,麵衝著靳無星的保鏢。
男人看過去,視線輕輕一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近處靳無星的背影上。
被喧賓奪主的男妻,此刻依舊在心無旁騖地低頭祈禱,被素白孝服勾勒出來的肩膀和腰身,顯得格外地單薄瘦弱。
露出的後頸像樽精致的玉器,因低頭而繃出的弧度,令他看上去更加纖薄易碎。
唯有一根脊梁筆挺,硬生生將這片背影拎了起來。
似乎什麼聲音都不能打擾到他,無動於衷地替“亡夫”守靈。
男人看得眉頭微微一皺,視線就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一般,被他飛快回收。
身子也跟著掉了個個,照著麵前兩個倒黴蛋的屁股,一人狠狠給了一腳,還嫌棄道:“丟人現眼!”
被踹的二人結結實實挨上了一腳,踉蹌了下險些沒站住,也不敢為自己辯駁,隻能捂著屁股漲紅著臉,被男人一邊一個,提溜著出了靈堂。
跪在堂中的靳無星始終巋然不動,似乎對這場鬨劇從頭到尾一點都不關心一樣。
但在男人離開後,他卻於無人關注處悄悄張開了雙眼——隻因從男人出現的那一刻起,他腦中係統的聲音就沒停過。
【警告!警告!反派出現!反派出現!】
【請宿主積極完成任務——保住陳家百年基業,阻止反派摧毀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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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徹底走到無人處,那兩個保鏢才好意思痛呼出聲。
彪子年齡更大些,和尹言東也更熟,邊揉屁股邊抱怨道:“嘶——東哥你也太狠了點吧,至於踹這麼實誠嗎?”
尹言東聞言一咂嘴,先沒說話,而是從懷裡摸出一盒旱煙,隨手卷了一根夾在指尖後,才點著彪子說:“嗬,不狠點兒你能長記性?看個男的還能驚成那樣,擱這兒都呆了多少天了?沒點出息!”
二猛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但年紀才不過十六,臉皮也薄,叫尹言東這麼大咧咧一刺,臉一下子就紅透了,連呼痛聲都跟著下去不少。
彪子臉皮卻厚得很,被他用話擠兌也不以為意,殷勤地用火鐮幫他點著煙後,還能嬉皮笑臉地說:“我這不也是沒見識麼,接觸的從來都是些糙老爺們兒,哪兒見過那麼……漂亮一男的呀!”
尹言東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就著彪子給的火吸了口煙,也沒言語。
彪子見尹言東一副不信的樣子,頓時言之鑿鑿地說:“東哥你彆不信啊!你是沒正臉瞧過他,不知道他長得有多邪性!之前那些個來吊唁的男的,有一個算一個,可都盯著他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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