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聽不清旁邊人說話,靳無星直接將手指按在了尹言東的唇上。
為了不讓這動作看起來突兀,他用另一隻手自然地半摟住了尹言東的脖子。將自己整個人都掛靠在對方身上的同時,目光和耳朵的朝向卻都悄悄地對準了另一頭。
旁邊二人的交談還在繼續。
“這玉仙兒還沒被三少棄了呢?前陣子不是好像沒什麼聯係了嗎?”
“哪有,一直都還好著呢,隻是先頭沒占著玉仙兒上台的功夫,就今個兒不知怎麼了,像是在哪兒受了氣似的,一大早就把人給叫上去了。”
“該不會是因為昨個兒……”
“噓!”那人連忙攔住話頭,諱莫如深地說,“那事少議論著!”
指不定叫那瘋狗一樣的陳秀瓏聽見,就得遷怒到他們身上呢。
另一人見狀也連忙閉了嘴,將話題又轉回到了玉仙兒身上:“你說三少到底是咋想的,包了人家玉仙兒之後,竟還能容得下他大庭廣眾地繼續登台。”
也不知是因為他真就那麼寬容大度,還是因為壓根兒就沒把玉仙兒給當回事兒。
“嗐,你管那麼多乾啥,咱有戲看不就得了?”另一人隨口道,“誰知道那些有錢人成天想什麼,沒準兒就是受用跟彆人共享的快樂呢!”
說著,二人在黑暗中彼此相視一笑,露出了些略顯猥瑣的笑聲。
靳無星又聽了兩耳朵後麵無甚營養的下流話,便收回了放在他們身上的注意力,轉而陷入自己的思索。
說起來這陳秀瓏兩次人生的結局,還真就都跟這“戲”字脫不了乾係。
在沒有反派崛起的世界線中,陳老爺子沒有因意外去世的這麼早,原主也是被他手把手地悉心教授了幾年。
但陳秀瓏卻在這幾年的時間裡,和陳老爺子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差,成天泡在戲樓裡頭不願意離開不說,最後還在戲樓裡被人發現死於馬上風,可以說是死的十分不光彩了。
陳商萬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過國,得益於陳秀瓏的去世,原主繼承陳家就變得更加順理成章了起來。
也正是因此,後來帶領陳家的原主,才能無後顧之憂地做到乾綱獨斷,也才有了亂世之後能扶搖而上的陳家百年偉業繁榮。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某些蝴蝶效應,在反派崛起的世界線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陳老爺子因為意外,死在了陳秀瓏之前;學業未成的陳商萬,也趕回來奔喪了;再加上沒能力繼承陳家的原主,即使有遺囑傍身,也沒法在這種情況下接住陳家的大梁。
於是陳家在陳老爺子死後,幾乎是頓時就亂成了一鍋粥,自此也就開始走起了下坡路。
原主在繼承陳家不能之時,就早早脫離了陳家跑了。
陳商萬和陳秀瓏兄弟倆,雖兩看相厭地強撐了幾年,可等反派出現後,終究還是被逼的一個背井離鄉,一生都沒能再踏足家鄉。
另一個則被迫墮落成了曾經總在光顧的戲子,在亂世中靠給彆人唱戲賣笑為生。
就連反派自己在複仇之後,也同樣早早死於戰場上的陳年暗傷。
自此,陳家無一人善終。
亂世平定後,也就永遠沒有了陳家的輝煌。
靳無星的任務是要保住陳家的基業,也就是要保證陳家在亂世後還能再崛起的力量。
可倘若不把仇視陳家的反派給解決掉,他就還要在撐住陳家的基礎上,跟反派周旋一輩子……
嘖。
那他可耗不起。
靳無星正走神地這麼想著,身下的尹言東卻突然動了。
隻見他長腿猛地往前一伸,身前人的凳子直接就讓他給踹翻了!
看著被他踹到地上的二人,尹言東一臉的凶悍,目光中的嫌惡與厭棄幾乎就要噴湧而出般外溢。
靳無星則是被他攔腰放到了地上,還茫然地朝那邊望了望。
卻見被踹到地上的二人,不是彆人,正是剛剛他偷聽的對象。
“怎麼了?”
靳無星問說。
尹言東隻是一臉的沉鬱,沒有回他。
五分鐘前。
全神貫注陷入思考的靳無星,沒有發現尹言東整個人,都已經被他靠成了一根動彈不得的人行棒槌。
突如其來的冰涼指尖壓在人神經最為敏感的唇上,冷的他一個激靈的同時,險些讓他直接把人從自己懷裡扔出去。
等發現對方捂住他的嘴隻是為了偷聽後,尹言東不願讓自己弄得像是在無理取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