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17《詭鎮異聞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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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把他當媽了?!”

陳秀瓏的聲音都不消分辨,就能被聽得一清二楚。

靳無星側耳細聽,很快搞清楚了情況——

原來是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陳秀瓏,喝的酒氣熏天地說要來找靳無星。

剛巧被正好到家的陳商萬撞見,以為他是要去找靳無星的茬,便隨口出言攔了那麼一下。

誰知,就那麼一句話就把渾身是刺的陳秀瓏給惹毛了。

他頓時嚷嚷開來。

“也是,”陳秀瓏這回喝的可比上回多多了,醉到舌頭都有些大了,但也沒妨礙他說話,“跟在他屁股後麵,能喝點湯也是好的啊,否則你回來乾嘛呢,你說是吧,啊?!”

他語氣的嘲諷不加掩飾,可其中似乎又摻雜著些彆的什麼。

陳商萬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他伸手試圖拉住陳秀瓏,冷靜地道:“你喝醉了。”

似乎隻是把陳秀瓏的話當成酒後一時的胡言亂語,不予計較。

“我沒醉!”陳秀瓏說著用力一甩,狠狠把陳商萬的手甩開,否認道,“我沒有比現在更清醒的時候了!”

他力氣大到自己都踉蹌了一下,陳商萬緊張地下意識朝他伸了伸手,可又被陳秀瓏給拍開了。

“你巴著他,爹也寵著他,甚至還把遺產都留給他了……那我呢?誰還記得我是誰呢?”他還在說,說著說著,語氣裡除了質問之外,還多了一絲茫然,“我其實,求的也不多,就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多一眼也好,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老頭子在五十多歲的年紀,娶回了一個比他還小兩歲的“男妻”!!

陳秀瓏不是沒有反對過,可無論是他的反對、他的抗議還是他為此而做出的種種叛逆,都被陳老爺子無視得徹徹底底。

就像寫有遺囑的那張輕飄飄的紙張上,都不配擁有一席之地的他的名字一樣。

“你告訴我,是我錯了嗎?!”陳秀瓏揪住陳商萬的衣領,紅著眼睛質問他說,“你說,他這麼做,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娘嗎?”

陳商萬起初還很平靜,直到聽到這一句。

一直如常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但喝迷糊了的陳秀瓏對此毫無所覺,還在自說自話著:“娘死了之後,爹立刻就像流水一樣地往府裡抬小妾……什麼狗屁的青梅竹馬、一生一世一雙人,全他媽都是鬼話!”

陳秀瓏把被他揪住的陳商萬往外一扔,要哭不哭地跟他說:“然後人老了,活到頭了,突然宣布自己找到真愛了,還他媽娶回來一個男人?!把我和娘都硬生生變成了一個笑話!你知道我、我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說到後麵,陳秀瓏的聲音已經繃不住,帶著哭腔地同陳商萬控訴道:“什麼手足兄弟,要我說,都他媽是狗屁!”

“當初娘剛死,你說去國外就去國外,一去五六年都不見回來,”他說著眼睛更紅了,像是怕流下淚來怕丟人,用胳膊狠狠抹了一下臉,然後才紅著眼繼續說,“我、我當初就差跪下來求你了,你都沒回頭看我一眼,現在倒知道跑回來擺哥哥的譜了……你算什麼東西?!”

“還有那個什麼……”氣急的陳秀瓏應當是想提靳無星,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就隻能這麼繼續說,“以為一點小恩小惠,我就會對他感恩戴德了嗎?!惡心!”

他像是在為自己這段時間的些許感動而覺得恥辱,邊說還又呸了一口,道:“跟你一樣!什麼兄弟,我呸!一樣惡心!”

喝醉的陳秀瓏就好像是一個陷入了應激狀態的刺蝟,借著這股酒勁兒將心裡憋了許久的委屈,都用最傷人傷己的話給吐了出來。

而說完後,甚至因為過快的語速而導致缺氧地踉蹌了一下。

陳商萬見狀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扶。

可手剛伸到一半,手指蜷縮了一下,陳商萬還是收回了手。

陳秀瓏就這樣在沒人攙扶的情況下,一下子跌坐在地。

冰涼的地麵令他渾渾噩噩的腦袋有一瞬間的清醒。

然後他就聽見陳商萬平靜的聲音:“你說的沒錯,咱們確實算不得什麼兄弟。”

陳秀瓏腦子還在發暈,一時間以為自己聽差了。

可若是他還能有幾分清醒,便能看見陳商萬的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

或許是真的被他的話給傷到了,陳商萬的聲音冷的驚人:“我本就無心於陳家家產,隻是你太過爛泥扶不上牆,母……”

他頓了一下,可還是沒有換掉對靳無星的稱呼,“母親這才找上我,想讓我幫忙接手陳家,倘若你要是能再爭氣一點,他又何苦舍近求遠?也就用不著我多操這一份心了。”

“若你真那麼不甘心,就先把你身上的那股酒味和脂粉味都洗乾淨了,再活出個人樣來跟我搶陳家吧。”

說完,也不管陳秀瓏什麼反應,兀自扔下他一個人在庭院中坐著,就那麼拂袖而去了。

角落裡,聽完一耳朵八卦的靳無星,此時也沒有要去幫幫陳秀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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