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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場心動 如作千燈 8277 字 10個月前

三月,嘉平氣溫剛好,光線投入舷窗,和煦溫柔。

這是一架國際航班,空氣中不時傳來翻動報紙的輕響,咖啡香融在空氣裡,引人昏昏欲睡。

“您好。”寂靜被打破,有人敲響包廂門,用德語問。

“冒昧打擾,請問您是冉尋女士嗎?”

包廂裡的圓桌上擺著一架小鋼琴擺件,女人用食指敲擊按下其中某個鍵,發出一聲音調稍高的脆音。

這聲音被門阻隔,幾乎弱不可聞。她站起身,溫和答了聲:“是的。”

打開門,外麵是個薑黃頭發的德國男人,看清冉尋長相,臉上帶了些無措。

“噢,上帝保佑,讓我與您在同一架航班上相遇。”

冉尋微笑,接過他手裡的本子,向對方確認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舷窗外透進暖融融的日光,她發尾微卷,姿態端莊中帶了些慵然,神情卻極為專注,認真傾聽對方的每一句話,並得體回應。

冉尋說德語流暢而動聽,倘若不是華國長相,簡直要讓人懷疑是母語者的程度。

助理sarah取東西回來時,目擊了所有畫麵。

她走上前,替冉尋擋了男人接下來的熱情邀約,客客氣氣地將人送走。

再回包廂時,冉尋已經懶散倚進沙發裡,閉著眼,雙手在桌上翕動飛舞。

修長白皙的手腕隱在大衣寬袖裡,指骨精致,指甲暈著胭脂般的紅,很漂亮。

“冉,他打擾到你了?”sarah悄悄問。

她知道,冉尋每天都要練兩個小時左右的基本功,不喜歡被打斷。有時候手癢,也會像現在這樣空彈。

“沒有。”冉尋柔聲答話,“沒有練基本功,算是預習。”

下飛機後抵達華國,她有場歸國獨奏音樂會,是昨天和主辦方臨時約好的,時間緊,她還沒來得及看譜子。

叮。她又按了下旁邊鋼琴小擺件的某個鍵,意思是練習暫停。

sarah鬆了口氣,把毛毯抱在冉尋腿上鋪好,“嗯,那休息一下。降落之後我不能陪你,還要去把你的琴托運回華國。”

冉尋輕歎,圈住女孩的手臂,話音柔軟婉轉:“沒了你我可怎麼活,小sarah。”

sarah臉有點熱,但見慣了,早就有了抵抗力,“不要裝可憐。”

她絞儘腦汁地想華文概括冉尋的那個詞,“你是,是一個可怕的……”

“海王。”

冉尋笑意淺淺,連表情都沒變,一副讚同模樣,卻更加像在撒嬌。

“嗯,原來被你看穿了呀。”

-

獨自提了行李,冉尋戴好口罩,送sarah登機。

隨後將自己齊腰的棕褐長發盤起,簷帽遮住半張臉,垂頭走出機場大廳。

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蹲她。自己回國的消息應該沒有傳播開,熱度也不及流量明星的行程,照常理不必擔憂。

但還是小心為好,以免被問些尷尬問題。

送機廳裡人來人往,擦過幾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被冉尋出眾姿態吸引,盯著她看了幾眼。

冉尋壓下帽簷,匆匆離開。

忽然,背後卻傳來幾道興奮呼聲:“快追,那個就是!”

冉尋瞥了一眼自己剛才壓帽子的左手。

手背上有枚淺紅的小痣。

現在的小報記者真是……眼尖敬業。

“您好,請問您是冉尋女士嗎?您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間回國?”

“在德國受到的歧視與不公是否會桎梏您事業上的發展?”

記者一蜂窩地湧了上來,對比不遠處的明星站姐們,人數少得可憐,糾纏的勁頭卻分外不減。

“冉尋女士,您對彆人稱您為‘德國女藝術家’有什麼看法?”

冉尋口罩下的唇勾了勾,停下步子。

她摘掉帽子,取下口罩,直視麵前的長.槍短炮,溫聲答:

“我的評價是。”

語氣輕柔,內容卻格外拉仇恨。

“管好自己的事最重要,比如……想想中飯該吃什麼?”

“餓肚子很久了吧。畢竟,像儘職儘責的人類夥伴那樣始終在機場蹲守,你們也很辛苦。”

話外之音明顯。

記者們沒想到冉尋竟然性格與外貌不符,紛紛瞪著眼,啞口無言。

冉尋微笑著隨手從包裡取出護照,對準攝像頭焦距,晃了一下,很快收回。

證件上的國籍信息清晰可聞,人像端秀昳麗,和本人彆無二致。

就像在回答剛才記者們的提問。

記者想再追過去,冉尋已經走出很遠了。

身邊還多了個人。

那女人個子足有一米七八上下,穿著黑皮衣,身材像是常泡健身館,回頭時眼神更冷。

記者們打怵,不太敢繼續再上去糾纏。

“瓊姐,謝謝你來接。”上了沈瓊的車,冉尋歎氣,“不然我就麻煩了。”

“連聲招呼都不打。”沈瓊將車開出了機場範圍,淡淡瞥了她一眼。

她從煙盒裡叼了根煙,摸打火機的時候,想起冉尋聞不了煙味。

於是隻開口:“歡迎回來。”

“嗯,回來了。”冉尋把弄亂的發絲用手梳回耳後。

前車鏡裡映出一張白皙麵頰,淺色瞳孔十分具有記憶點,襯著柔軟的半身長深棕卷發,含蓄又外放。

沈瓊看得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就挪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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