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飛升失敗(2 / 2)

女人抬腿邁出棺材,踩在了墓園的泥地上,腳上的紙鞋遇到泥水立刻就爛了,她也絲毫沒有察覺。

路邊有一汪明亮的水窪,女人停下腳步,對著水窪照了照,看見水中的倒影白得發亮,淡眉薄唇,一雙眸子清冷狹長,整個人透著一種不容於世的氣質。

“倒是一副好皮囊。”女人低喃著,摸向自己的臉龐。

胸膛裡那顆原本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因為新靈魂的到來,重又跳動起來。

午夜,雨停歇了,烏雲撥開,露出一絲月光,墓園裡,身形單薄的女人赤著腳,踏著泥濘,披著這層月光,一腳一腳向山下走去。

————

山腳下出現了柏油路,路兩邊的商鋪都黑著燈,這裡是縣城的邊緣,看今夜天氣不好,商家們都早早關門了。

隻有一間破舊的白色商鋪還亮著燈,暖黃色的燈光透過窗子打在街道上,女人被燈光吸引,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隔著窗,她看到有許多小砂鍋在火上熱著,冒著白色的蒸汽,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到底是借宿在一具凡人的身體裡,許久沒吃過飯的女人產生了強烈的饑餓感,她輕輕揉了揉腹部,靠得離窗更近了些。

白色商鋪裡,老中醫翁旭華整理著白天的方子,老伴高瑾縫著一件舊外套,縫了幾針,她想起爐子上還燉著給患者的中藥,就放下手裡的針線,走到藥房看火。

剛一推開藥房的門,高瑾就發出了驚聲尖叫,翁旭華立刻趕過來,問她發生了什麼,高瑾哆哆嗦嗦地指著窗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她——”

翁旭華順著老伴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窗外站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孩,女孩麵無血色,長發淩亂,十指纖長,身上穿著給死人穿的壽衣,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是一個女鬼。

翁旭華畢竟行醫多年,有些見識,他仔細看了看女孩的麵色,隨後打開了藥房的門,請女孩進來。

高瑾不放心地抓住老伴的手:“這能行嗎?萬一是個……”

翁旭華反握住高瑾的手:“不怕,咱們茵茵出事的時候,也就是這個年紀,現在這孩子落難,咱們豈能不救?”

這一句話說服了高瑾。

女孩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階,走進店鋪之前,她抬頭看了一眼掛在上方的招牌,招牌上古色古香地寫著三個大字——慈心堂。

是家中醫館。

翁旭華把女孩引到診脈案前,將兩指放在她的左手脈搏上,為她診了脈。

“脈象沉穩有力,中氣十足,未見異常,”翁旭華詫異地抬起頭,“孩子,你是來看病的嗎?”

女孩一言不發,靜靜地搖了搖頭。

高瑾也瞧出女孩的不對勁,上前關切地問:“你叫什麼?”

“白眠。”女孩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這個名字,這是她飛升失敗前最後的回憶。

“你家住哪裡?知道家人的聯係方式嗎?”高瑾又問。

白眠再次搖了搖頭,她如今這具身體的原主是個孤兒,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依靠。

翁旭華和高瑾詫異地對視了一眼,高瑾小聲在翁旭華耳邊說:“這是哪家走失的孩子,還是說……這裡出了什麼問題?”

說著,高瑾指了指自己的頭,她知道有些腦部疾病會讓人失去記憶。

翁旭華想了想,無奈地歎了口氣:“誰知道呢,下這麼大的雨,也許是路滑,這孩子摔著了頭,總之現在都這麼晚了,肯定不能把她趕走,先收留她一晚吧,等明天天亮再把她送到派出所。”

老兩口說定之後,高瑾上前熱切地拉住白眠的手:“孩子,走,跟奶奶走,先去洗個澡,再把這身衣服換了,這破衣服多不吉利!”

白眠本能地感覺麵前的老人可以信任,她跟著高瑾走上二樓,再下來的時候,已經洗過澡換了衣服。

她緩步從樓梯上走下來,身著一條象牙白短袖琵琶襟的旗袍,一頭剛剛吹乾的長發散在身後,如瀑一般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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