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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政住了幾天的院就回家了,保姆阿姨每天都好湯伺候著,力圖要把他失去的血補回來。
因為行動不便,都是顏今今給他端了水擦身子,露在外的胸膛和後背由她代勞,其他顧政自己搞定。
夜裡怕他有什麼需要,也是陪護在旁邊。
在醫院時有病床,回到了家,顏今今有些為難,顧政解圍道。
“不用守著我了,我現在可以自己下床,晚上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那怎麼行...”保姆阿姨在一旁都急了,顏今今反而釋然。
“沒關係,你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
晚上洗完澡,又給他服了藥,顧政還抱著電腦處理了大半個小時的郵件,直到藥效發作,困意襲來。
“睡了嗎?”顏今今在一旁問,他嗯了一聲,目光複雜的注視著她。
“那我關燈了,晚上如果要下床一定要叫我。”她認真的囑咐,見顧政點點頭,方才抬手暗滅了燈。
房間一片漆黑,旁邊幽幽香味傳來,熟悉的,魂牽夢繞的。
在這張床上,顧政從未感受過顏今今的氣息,他曾經設想過無數次,但就在此刻真實的出現了。
窗外光亮透過玻璃,讓漆黑的房間有一絲隱約可視物,他看見不遠處的人,閉著眼,麵容恬靜漂亮,躺在那裡的模樣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
不,她比睡美人更漂亮。
顧政舍不得動,害怕驚擾了此刻的美好。
半夜,顏今今被身旁的動靜吵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顧政在行動艱難的下床,她立刻思緒清明。
“你要去乾嘛?”她坐起來按亮燈,顧政動作一頓,扭頭看她,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你醒了...”
“不是說讓你叫我嗎?”她擰眉質問,顧政動了動唇,小聲的解釋。
“看見你睡得正好,不忍心打擾。”
顏今今餘怒未消,看著他,語氣太好。
“你現在要去乾什麼?”
“洗手間...”
“我扶你下去。”她掀開被子踩下床,伸手握住顧政的手臂,另一隻手輕車熟路攬上了他的腰。
兩人慢慢走到洗手間門口,顏今今送他進去,關上門,低聲道。
“我在外麵等你,你好了叫一聲。”
“嗯。”
裡頭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是抽水馬桶的聲音,像是為了掩蓋什麼,水一直流動著,直到裡頭動靜停住,仿佛有人在洗手。
不一會,顏今今看到顧政出來,即使這麼多天都是如此,他依舊神色不太自然。
重新回到床上,睡意過了會才再次湧來,顧政睜開眼,看著旁邊仿佛已經熟睡的人,忍不住小心翼翼試探地挪過去一點,再一點,直到挨到了她的肩膀。
他心滿意足的勾起嘴角,進入夢鄉。
年三十那天,顧政已經能自由行動,傷口結了痂,又脫落,留下一塊不大不小的疤痕。
以往春節都是在自己家裡麵過的,但因為這次顧政受傷,他的父親執意要他過去,一家人好好團聚過個年。
他父親現在的妻子是原配,兩人膝下沒有子女,記憶中,顧政和她的關係不好不壞,但自從顧斯禮出生之後,兩人莫名拉近了幾分。
大概是因為顧斯禮太討人喜歡,讓多年沒有子女的老太太心生喜愛,連同著對他這個爸爸都和藹幾分。
顏今今到這邊的次數屈指可數,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小孩已經蹦蹦跳跳撲進了在門口等候的老太太懷裡。
“奶奶奶奶——”他甜甜叫著,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白白嫩嫩。今天顏今今給他穿的是一件薑黃色棉衣,襯得他皮膚白淨,小小一隻可愛的不行。
老太太摟著他,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今晚的飯菜很豐盛,餐桌上,老人對顏今今都很客氣,大概是知道前幾年的光景,所以不敢多說什麼,但有顧斯禮在場,整體氣氛都很融洽。
顧政甚至還和老人喝起酒來,兩人說話間,偶爾碰上一杯,男人之間有些話不用說,在眼神和動作裡就可以傳達。
顏今今猶豫著勸他兩句,顧政低著頭,小聲和她說。
“沒事,我傷口都好了,今天難得和爸爸一起,他開心,陪著喝兩杯。”
“那好吧。”顏今今隻能任由他去。
最後吃完飯結束,顧政雖然看著整個人清醒,但顏今今總覺得他和平時有些不對勁。
眼睛仿佛總是在放空,偶爾還會莫名奇妙的傻笑。
一家子人在客廳看春晚,顧政盯著屏幕倒是和往日無異,偶爾還會和他們聊天,小孩沒看一會,就開始打哈欠。
顏今今帶他上樓洗澡,老太太吩咐傭人帶他們去房間,顏今今才知道她和顧政兩個是睡同一間房,老人家可能都沒有想到,他們至今還是分房而睡。
小孩洗完澡,不肯放她下去,硬要顏今今陪他一起玩,等把他哄睡,已經是十一點,顏今今也有些疲憊,乾脆回房休息。
剛換好睡衣出來,就見顧政推開房門,兩人俱是一愣,緊接著,他低聲說。
“彆讓爸媽擔心,就今天一晚,明天我們就回去了。”
“嗯。”顏今今頷首,沒有太大反應。
“你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