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整個大殿就空了下來,神仙不吃不喝也死不了,即使待在這樣的地方,彆人闖不進來,她也出不去,除了自殘,誰也沒辦法傷她。
顏今今蹲在角落,手握拳抵住牙齒,擰眉沉思。
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還會有這樣一個情節,比起以往的順風順水可以說命運多舛,誰也沒想到,天帝會有這樣的心思。
顏今今再次梳理了一遍今顏腦中記憶。
從上古時期開始,他們三人關係就比旁人要親近幾分,天帝那時總愛找她一起參研術法,並且時不時同她一起出去曆練,得到了新奇的玩意也會送過來和她一起研究把玩。
今顏原本是和既遙先認識的,天帝後來參入之後,就變成了三人一同,但每次私下裡,天帝總是找她比較多。
再後來,大戰爆發,一切都變了,經過漫長的戰爭和廝殺。除了既遙之外,天帝和今顏都有些不一樣了。
一個被推上高位,無形中拉開了距離,一個沒了情根,冷淡得不像活人。
而也是那時,天帝和她的見麵次數漸漸減少,記得那段時間,今顏見到最多的,就是天帝每次離去時,看著她失望的眼睛。
大概又是一個求而不得,隻能疏遠克製的淒美愛情故事。
如果沒有自己橫插一腳的話。
天帝和今顏應該會永遠這樣保持著距離,遠遠望著。
但是,他不可能容忍今顏愛上彆人。
如果那人可以的話,那為什麼他不可以,這麼多年來的克製和默默觀望,難道隻是一場自我投入的笑話嗎?
天帝,是因為今顏沒有了情根才放棄的。
永遠捂不熱的心,該是何等的絕望。
更絕望的是,她親口對他說喜歡上了另一個人。
顏今今想,假如她是天帝的話,也應該瘋了,但是她,更加會選擇祝福。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打著愛的旗號去傷害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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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今今身影消失在天邊之後,絳離被帶到了魔界。
那裡駐紮著天兵天將,但通通紋絲不動,像是等待著一個主帥的指揮。
他隻在典籍上看過仙魔交戰,一切都是紙上談兵。
仙界與魔界的交界處是離合山,此時,魔界的先行部隊已經帶著一對人馬過來了,挑釁意味十分明顯,傳旨的小仙官把他放下便離開了,臨走前,留下天帝的第二道旨意。
隻得進攻,不得後退。
這就意味著,他不能像既遙以往那般,打退之後便鎮守原地,而是必須追擊,讓魔界不敢再犯。
仙界和魔界的小範圍交戰持續了大半個月,魔界節節敗退,已經被絳離所帶領的部隊趕出了離合山數十裡遠,然而,仙界依舊在緊追不舍。
“絳離仙君,再往前乃是魔界黑水河,河對岸便是魔界大軍主力,我們貿然過去...”
絳離在帳內看著地圖,眉眼冷沉,手指一寸寸在圖上移動。
“再行軍一日。”
“仙君...”
“無礙。”
畢捱看著麵前年輕的仙君,咬咬牙,最後還是沉默接受。
這段時日以來,他帶著眾人抵擋魔界,除了剛開始有幾場小戰役失手之外,幾次大戰都是出其不意製勝,謀略武力具為上乘,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而他最開始空降來時,軍隊內還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現在,都死心塌地的聽命於他。
畢竟上次有個將領當場挑釁,被這個從來不發火的仙君,輕描淡寫地就廢了幾百年修為,當場回去休養了三天才恢複。
自此之後,所有人都服服帖帖的,不敢再有反抗。
仙界眾人行軍一日,停下時,已經能遙遙望見魔界黑水河,他們堪堪降落,底下就湧出了數不儘的魔族,像是知道他們會來,特意埋伏一般。
後來,畢捱每次回憶到這一天,腦中都是無儘的廝殺和滿目紅色。
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他們中下魔界圈套,苦苦支撐之際,既遙仙君帶著十萬天兵天將及時趕到,又是一場惡戰,鮮血染紅了大地,畢捱胸口不知被誰刺了一刀,搖晃著倒下去時,看見的是兩位白衣仙君並肩作戰的一幕。
那把劍,揮得冷厲無情,白皙清俊的麵容已經沾上了汙血,往日清淡的眼中滿是戾氣。
兩方人馬通通損失慘重,但仙界支援及時,最後以無數將士死亡的代價,換回了對魔界的震懾,和邊界分割線挪出了離合山,最後駐紮在黑水河附近,仙界版圖微弱擴大,卻占據了天險,魔界再難入侵。
絳離作為主帥,自然功不可沒,再加上他因為此次戰役凶險負傷,愈發應該嘉賞。
大殿上,眾仙都在,年輕的仙君連衣服都未曾更換,白衣染滿血,少年臉龐堅毅隱忍。
“絳離仙君此次戰役有功,獎賞——”
“名貴仙草若乾,法器十件,清風玉露無數,特級丹藥...”
一連串的獎賞聽得眾仙羨慕不已,隻是,站立在大殿中央的年輕仙君卻直直跪了下去,出聲拒絕。
“絳離惶恐,無法消受這等恩賜,絳離隻求,天帝能高抬貴手,讓我帶師父回家。”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都喧嘩沸騰起來。誰人不知,今顏仙尊和她徒弟二人之間乃有一段桃色緋聞,卻沒料到,今日這個小仙君竟然敢當眾說出來,而天帝——
高抬貴手又是什麼鬼?!難不成,天帝私下把今顏仙尊軟禁了起來嗎?
天哪!簡直是匪夷所思,驚天大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