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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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嶺門車隊。
“鐺!”長劍和追擊自己的黑衣人手中的九環大刀相撞,樊采頤不敵,咬牙飛退。
她隻能逃!
儘管身處於戰團中央,前後左右到處都是激烈搏殺的人,但這一刻的樊采頤,卻感覺自己如同奔行於一個空曠的無人世界。
因為周圍竟沒人能看見自己!
無論是同一個車隊來的人,還是翼山城過來救援的人。所有人都看不見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甚至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樊采頤一咬牙,向著翼山城方向突圍。
“樊仙子,伱已身受重傷,何必苦苦強撐,隻要你把道種交出來,我轉身就走。”瘦高的黑衣人緊追不舍,一邊猛攻,一邊用乾澀難聽的聲音道。
兩人一前一後,如同兩道流星,飛快地離開了戰團,在曠野中追逐。
而在兩人的頭頂上方,一個小女孩如同幽靈般隨風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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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嘎吱嘎吱地行進著。
蘇道山盤膝而坐,身下是厚實柔軟的墊子,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微微搖晃著。
杏兒姐因為老想為他按摩,時不時還借著顛簸嬌呼一聲順勢倒在他身上,又演技浮誇地紅著臉,一副嬌弱模樣賴在懷裡不起身,於是被趕到了旁邊。
現在正氣咻咻地掀著窗簾往外看風景。
戍衛堡到翼山城並不遠,統共也不過四五公裡。在平原地帶一眼就能看到。
隻不過,車隊大多都是貨車,而且又是在戍衛堡通往翼山城主城的主道上,隻能排成一排行進,因此速度很慢。大約要小半個時辰才能進城。
蘇道山正在修煉。
穿越到這個世界,前後也不過短短一兩個時辰,蘇道山就已經深刻地領悟了這個世界的凶險。
毫無理智的食人瘋傀,殺人越貨的流民、盜匪和可怕的異種,還有山林中數不清的猛獸,再加上完全崩潰的秩序,原始而殘酷地弱肉強食規則……
除了原身記憶中的城市能讓蘇道山感覺到一點安全感之外,城市之外的世界,分明就是一個血腥屠戮的殺場。在這樣的地方,擁有自保之力就是自己現在最迫切的任務。而武道,自然是第一選擇。
武道分為內炁心法和武技功法。兩者相輔相成。馬車上左右無事,蘇道山乾脆試一試運轉內炁。
前世他跟著師父,也學過一些拳腳。但內功是沒有接觸過的。
師父是道士,老家那邊沒編製的那種。
早年間奶奶常去道館燒香拜神當義工,也把身為留守兒童的他給帶著。老道見小孩聰明伶俐,便收了弟子,教了些拳法劍法什麼的,帶著到處招搖撞騙。
師父常說,練武不練功,到頭一場空。結果到最後也隻教了他一些呼吸吐納的法門就沒管了。不是不想教,而是到他這一代人,已經耐不住師父那代人的寂寞了。
聽師父說,要練內功,要以呼吸吐納配合常年不綴的身體打熬,花十年之功才能養出一絲氣感。
師父就有氣感。他小時候親眼見過,師父運氣的時候,皮膚下麵就像有一條小蝌蚪在躥。他伸手去抓,小蝌蚪就跑。若是把手放在必經之處還會被頂開。
但也僅此而已。
師父也隻練到入門,說許多功法都失傳了,往下就不會練了。而且練來練去,也做不到什麼開山劈石,刀槍不入。就是比普通人強一點,而且延年益壽。
老道去年走了。九十九歲,無病無災。頭天白天還在道觀外的山道上跟賣玉米嫩黃瓜的大嬸子小媳婦聊得紅光滿麵,晚上睡了一覺之後,就再也沒醒來。
蘇道山一邊想著師父,一邊嘗試。讓他驚喜的是,自己剛一運轉心法,就感受到身體裡的內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