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整個空間,都如同電腦上的3D立體透視圖。
蘇道山用意念迅速選定了位置,旋即伸手一遮眼睛,下一秒,他的身形就化作一團消散的水霧從屋頂上消失了。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下方的自己臥室裡。
蘇道山看向四周,嘴角勾起一絲弧線。
這是他上次在馬車上,趁樊采頤離開的時候用臨摹異術偷偷複製來的。異術的名字名叫【霧散】,是商水道的專屬異術。可在三十米範圍內無視障礙,瞬移到任何一個地方。
要求是,施術者選擇的目的地,必須在空間上處於非封閉的狀態。並且施術者和目的地之間不能有超過一堵牆的障礙。
例如蘇道山現在所處的臥室,就隻跟剛才所站的地方隔著一層屋頂。同時,臥室有門窗,並不是一個物理上的封閉空間。而之前樊采頤瞬移到馬車上,也同樣滿足了這兩個條件。
“即便是放在超凡武者當中,這個異術也算是T0級彆的吧?”
蘇道山有些羨慕。
要知道,即便是同為商水道超凡武者,所走的路徑也不一樣。能不能領悟這個異術完全取決於運氣,更彆提彆的職業了。而自己雖然依靠臨摹強行複製了這個異術,但畢竟不是原版,會受到很大的限製。
首先,自己身為士土道的讀書人,在施展這個水屬性的異術時,就達不到樊采頤那麼絲滑。
不光瞬移距離要近一些,而且速度也要慢一些。
其次,自己表麵上看施展的是【霧散】,但本質上,自己施展的卻是臨摹。這也就意味著,自己不光會同時消耗兩個異術的精神力,而且也沒有辦法像樊采頤那樣連續施展。
畢竟臨摹的本質和霧散是不同的。在連續性上,兩者的差距就像是自動步槍和燧發槍那麼大。況且,霧散的消耗極大,就算是商水道超凡武者也難以頻繁使用,更彆提還要加上一個臨摹消耗的自己了。
“唔,如果要加強快速位移的能力的話,或許可以搞兩個彈射飛爪試試?”蘇道山摸摸下巴。
既然已經回到了臥室,蘇道山也懶得再去叫丫鬟,自己用水擦拭了身體,換了一身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不過,剛站到二樓走廊處,他就發現小院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娉婷和畫眉憂心忡忡地站在小院門口,不斷地低聲說著什麼。小丫頭春元拿著掃帚,怯生生地站在旁邊看著。就連一向睡懶覺的杏兒姐今天居然都起床了,臉色蒼地湊在旁邊。
蘇道山下了樓,問道:“怎麼了?”
見到蘇道山,眾人就如同見到了主心骨一般,杏兒姐第一個衝過來,楚楚可憐地抓住他的衣袖。
若在平時,娉婷和畫眉少不了衝她翻個白眼,罵聲狐狸精。今天兩女卻如同視而不見,神情惶急地道:“少爺,出事了……”
聽完兩人講述,蘇道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原來,就在蘇道山剛才修煉的時候,族中忽然下達了宗祠令。不光叫停了蘇家堡的所有日常工作和活動,禁止任何人出城,而且,所有的族人都動員了起來。
現在,護衛們全都上了崗,全副武裝地四下巡邏。武冊上有名字的武者也都被召了回來。其他即便沒有修煉武功的青壯年民兵都下發了武器,組織起來集中到了大練武場分組待命。
而具體原因,娉婷和畫眉也是聽的傳言,說是米家要打上門了。
說話的的時候,娉婷、畫眉、杏兒姐和春元的臉上都看不見一點血色,眼神中滿是恐懼。
身在這個亂世,每一個人從小到大都見過太多的死亡了。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兩個家族公然開戰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吞噬一切火焰和流淌成河的鮮血,意味著背井離鄉,意味著漫天大雪和風沙,意味著寒冷和饑餓,意味著張開血口撲向自己的瘋傀,意味著殘忍的流民馬匪……
翼山城曾經出現過幾度世家更迭。沒有一個戰敗的家族能留存下來。他們的族人死的死,殘的殘。有些被賣成了奴隸,更多的則消失在了荒野中。成為了瘋傀嘴裡的食物。
就算運氣好的,在流民中活了下來,多年後當人們認出他們時,他們也隻會站在那裡,穿著比瘋傀也好不了多少的衣服,神情呆滯而殘忍,活得像一隻肮臟惡臭的鬣狗……
這種恐懼,是從小刻在她們骨子裡的。
原本她們以為這一切距離自己很遠,可在這個初冬的清晨,當世界開始變得喧囂而混亂時,她們才驟然發現這所寧靜而安全的宅子,都可能如同夢境般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