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勁眼一瞪,但看了眼邵妤,到底沒再張口留人。
倒是邵妤主動站起身,拂順裙擺:
“我去送送
她。”
“……”
剛見識了兩個女兒恨不得扯頭發的邵勁一時竟有點拿不準,邵妤這是好意相送還是想乾嘛,隻能懷著複雜心情看著邵妤跟著宋盈秋走出書房。
書房門在邵妤身後闔起。
她站在二樓,垂眸就能看到樓梯上的宋盈秋和白冬。
白冬趕在宋盈秋走到一樓前攔住了她,迫不及待地幸災樂禍道:
“你看,爸在邵妤和你之間還是選了邵妤,要不怎麼說親女兒更親呢,你難受不難受啊宋盈秋。”
“嗯?”
宋盈秋挑了挑眉,落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彈動兩下,笑意不減:
“是這裡我待膩了。”
“讓讓,司機等著送我呢。”
白冬擱心裡不屑地呸了兩聲。
死撐什麼麵子?她聽的一清二楚的,還不是比不過邵妤、像條灰溜溜的流浪狗滾出了邵家嗎?現在說是自己想走的?
真是有夠好笑。
白冬見邵妤出現在宋盈秋身後,登時眼睛一亮:
“邵妤姐姐,宋盈秋就這個樣子,死要麵子,你彆怪她。”
宋盈秋沒有回頭。
她當然也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在木質樓梯上聲音有些沉悶。
最後兩聲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距離自己很近,不用回頭,她就能感受到邵妤在自己側後方。
畢竟,她們對彼此的氣息太過熟悉。
“這就走了。”宋盈秋道。
白冬還以為宋盈秋跟自己說呢,剛準備嗆聲,一看宋盈秋完全沒看自己。
隻是看著自己正前方,神情含笑,明媚張揚的麵容籠著水晶燈的光暈,似乎整個人都熠熠生輝。
白冬突然覺得哪裡有絲怪異,又捕捉不到。
宋盈秋腳下的細高跟踏向下一階樓梯。
她提著裙擺的手背傳來溫熱的觸感,似乎身後的人想留住她。
宋盈秋不動聲色地輕輕避開,終於回頭看了邵妤一眼。
燈光醺黃,客廳空蕩,紅木樓梯扶手如回折的一絲紅線,盤桓著兩人往上揚去。
邵妤抿緊唇,燈光映在她瞳孔中,像黑沉夜色中浮沉不定的流光,星子般細碎。
她一如身上的黑裙緘默不語。
-
等邵勁從書房出來,原先的邵大小姐已經帶著兩個行李箱離開了。
送她去的是司機吳叔,
被邵勁喊來回話時說親眼看著小姐上樓的,一切都好。
邵家這才平靜下來,各自休息。
濃夜無聲,邵妤在沉沉的夢中重溫這個夜晚。
在認親宴中途,邵妤才趕回邵家,她當即被造型團隊帶到二樓做造型。
她換好禮服、讓化妝師上妝時,宋盈秋出現在房間裡。
明亮的燈光下,邵妤看著鏡中的自己和宋盈秋。
化妝師退開,宋盈秋站到邵妤身後,將項鏈摘下,再親自給邵妤戴上。
宋盈秋的動作細致極了,在她指下,堅硬美麗的藍鑽擦過柔韌溫膩的肌膚,觸感冰涼。
纖細的手指將藍鑽擺正,宋盈秋審視著鏡中邵妤的造型,滿意點頭,溫聲誇道:“這條項鏈很適合你。”
邵妤注意力卻全在宋盈秋環住自己肩頸的手臂上。
從鏡中看,這像一個自後而來的擁抱。
她揚起笑,張口要對宋盈秋說些什麼,夢醒了。
黑夜濃稠,床頭櫃上亮著一盞小夜燈。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輕輕打在落地窗上,劃出淺淡痕跡。
邵妤抿緊唇,小夜燈的光芒映在她瞳孔中,一點點碎開。
她拿起枕邊手機要聯係宋盈秋,卻發現她先前給自己發了消息,就在半小時前。
“晚安。”
邵妤隻能放棄之前的念頭。
邵妤注視著昏暗的天花板,手指插入頭發,抵在額邊,露出光潔前額。
她又想起那條項鏈。
邵妤難得有些心煩意亂。
她下床倒了杯涼白開,仰頭喝完了一整杯,這才舒服些。
宋盈秋那聲“晚安”是她們之間的暗號,就是讓她不要在今晚“打擾”她。
可宋盈秋此時在做什麼?
一個不慎,層出不窮的問題飛過邵妤腦海。
在她意識到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眼前的景色微微一晃,變成了另一幅畫麵。
隻開了氣氛燈的昏暗臥室。
邵妤一垂眼,就看到置於深灰床單上的兩條修長的腿,白的晃眼。
腿分得很開,曲起支在床上,腳下踩著柔軟蓬鬆的被子,小腿肚微微顫著。
邵妤剛察覺異常,另一股奇異而陌生的感覺升騰而起。
她腰一軟。
靜謐的中央空調送來冷氣,與她——或者說宋盈秋體內的灼燙交織碰撞。
???
邵妤不敢置信地把手從大腿根處拿出來,一同帶出來的還有個小巧白淨、震動不休的東西。
中指第一個骨節處沾著水跡,半乾不乾,附在皮膚上,存在感十足。
玩具還在她手裡嗡嗡叫,沒過兩秒床頭櫃上的手機也震起來了,跟二重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