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而易舉就能弄死溫舒宜,他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念頭,但就在不久之前,見她被甄梁玉欺負,褚彥卻是盛怒難消,若非強忍著,他已經治了甄梁玉的死罪。
更可恨的是,身側的心機美人一直乖巧站立,讓人無從對她發怒。
然而,她越是乖巧,越是毫不動作,他心頭的火焰就越旺。
不是來勾.引他麼?那倒是來啊!
帝王內心正翻湧著奔騰的滾燙激流,表麵一如既往的寡淡無溫,宛若脫離塵世的得道聖佛,無.欲.無求。
此時的溫舒宜當然猜不出帝王曲折百轉的複雜心思,她見帝王眉心的火焰紅愈演愈烈,心頭發慌,再也不敢繼續拖延下去,小心翼翼說:“皇上……您生氣了?”
美人嗓音細柔,像夜間小風徐徐,又如情.人間的喃喃低語。
褚彥終於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手中奏折置於龍案,他側過臉來,清俊的麵容冷若冰霜,“為什麼不反抗?”
溫舒宜,“……”
她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了帝王所指何意。
溫舒宜默了默。
反抗?她當然想反抗,她也想居於高位,將一切欺她、辱她、害她的人狠狠輾軋在腳底下。可她暫且沒有那個資格。
但眼下機會就在眼前,皇上既然幫她解圍,又將她帶來了禦書房,可見她賭對了,她的容貌讓皇上有所動容了。
溫舒宜瞬間紅了眼眶,哽咽中帶著輕微的鼻音,像是將哭未哭,明明傷心到了極致,卻又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的倔強。
兩人對視,美人水眸朦朧,粉唇嬌妍,如江南雨後梔子,亦如小橋流水下的初綻荷花,讓人情不自禁心生憐惜,恨不能狠狠揉入懷中。
“回皇上,甄貴嬪……不,妾是說,甄更衣那會的位份在妾之上,妾既然入了宮,就得遵循宮裡的規矩,妾不想給皇上尋麻煩,妾以為忍一忍,甄更衣就不會為難妾了。”
嗬,這個時候提及了位份。
這才入宮不到三日,就想著讓朕晉升位份了。
真有心機啊。
褚彥幽眸微眯,但奇怪的是,他心情莫名好轉,明知溫舒宜在他麵前耍心眼,他竟半點不生氣。
“若無事,你可以走了。”帝王不打算給溫舒宜機會。
她既想要,那就用儘手段爭取吧。
他拭目以待。
溫舒宜噎住,她發現阿兄所言極是,皇上的確深不可測,脾氣詭譎不定。
溫舒宜已經豁出一次,不在乎兩次、三次……
她輕咬紅唇,眼波流轉,往帝王跟前邁了一小步,細柔的嗓音甜而不膩,那雙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著帝王,“皇上,妾還有一件事。”
褚彥好整以暇,麵上一本正經,“哦?何事?”
溫舒宜心一橫,一鼓作氣道:“妾昨日研讀了一些書冊,已逐步掌握了侍.寢技巧,妾自知前日沒有讓皇上滿意,但妾自幼聰慧,學東西極快,皇上若是不信的話,妾今晚想自薦枕席!”
禦書房出現了一刻詭異的安靜。
後宮妃嬪爭寵的法子千篇一律,褚彥頭一次遇見這麼清麗脫俗,又直截了當的手段。
待徹底領悟心機美人的話中之意,帝王冷峻的臉爆紅,“……”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