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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後宮幾位妃嬪眼巴巴的一直盼到了入夜之後。
得知皇上並未翻盤子,妃嬪們心裡隱隱發慌。
難道,皇上要打破每月初一十五入宮的慣例?
以前還有個盼頭,可皇上若是就連初一十五都不來了,她們還怎麼爭寵?
轉瞬又是一天過去。
秋風颯爽,宮裡又進了不少剛剛成熟的鮮.果。
按著往常的規矩,鮮.果.先是送到太後、德妃與賢妃宮裡,然後再按著後宮的品階分配。
可今年,昭華殿卻是得了獨一份的殊榮。成筐的鮮桃堆了一院。
李海謹記乾爹教誨,隻要有機會,就向昭嬪娘娘透露,皇上是如何的偏寵她,“娘娘,皇上交代了,今年的鮮桃都搬來娘娘這兒,讓娘娘做果脯。”
溫舒宜看著一庭院的籮筐,鼻端皆是甜桃的味道。
這樣多的桃,她得做多少果脯?
敢情都能在後宮開一間果脯鋪子了。
溫舒宜將鮮桃分了一半給衛婕妤,又讓人抱了一籮筐送去給陸詩雨。
這幾日秋高氣爽,沒了盛暑的冗長煩悶,時隔一天,溫舒宜的腰肢舒坦了不少,前日晚上,皇上逮著她就親,她都不知究竟折騰了多久,次日醒來方知皇上是後半夜才離開。
後宮妃嬪皆知皇上不解風情。
以前還有人刻意去禦前爭寵,但誰也沒有討到甜頭。
這幾年妃嬪們逐漸安分,故此,後宮妃嬪若是沒有召見,絕對不會主動去帝王跟前邀寵。
溫舒宜從徐嬤嬤嘴裡得知這樁事後,也不曾去禦前招搖了。
這時,玉珠氣呼呼撩了珠簾進來,“娘娘,陸美人太過分了,竟將娘娘送的桃倒入了水井,這不是明擺著不將娘娘當回事麼?!”
溫舒宜卻不惱,這在她的預料之中。
以陸詩雨的性子,必然不會接受她的東西,何況,整個昭華殿唯有她這裡得了帝王賞賜的桃,陸詩雨心裡一定不是滋味。
“無事,隨她去吧。”
溫舒宜淡淡一笑。
顧氏對她的迫害,雖然不致命,可但凡當初她當真走投無路,一輩子就毀了。
顧氏和陸詩雨母女兩的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她不是不報複,她隻是懶得去計較,可倘若陸詩雨非要自作孽,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徐嬤嬤低語,“這陸美人膽子可真大,那桃怎麼說也是禦賜之物,如何說倒就倒了呢,也不怕皇上治罪?!”
溫舒宜又是一笑,眉梢小紅痣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她抱著小狐狸在懷,依靠著美人榻,想睡個回籠覺。
按著皇上的性子,他前腳賜了東西,後腳一定會來看她。
皇上這樣的人,太喜歡“收利息”了。
給點好處,就先討些甜頭回去。
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人。
再者,皇上昨日沒有召寵任何妃嬪,今日來昭華殿的可能更大。
溫舒宜覺得,她得趕緊好生歇息,儲存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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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晌午過後,“收利息”的帝王就來了。
這回帝王沒有阻擋宮人前來稟報。
溫舒宜猜測,皇上大概是很在意上回偷親一事。
她醒來時睡眼蓬鬆,胸腔的衣襟不知幾時散開了,露出裡頭碧色繡夏荷的小衣,小狐狸在溫舒宜脖頸蹭了蹭,鬨的她一陣嬉笑,衣襟滑落,圓潤細嫩的肩頭露出一半。
帝王過來時,便親眼瞧見了這一幕,忽的,有股難言的情緒溢滿心頭,就好看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女人在與彆的男子調.情一般,讓帝王隻覺顏麵無存,綠光照頂。
這時,溫舒宜總算是控製住了小狐狸,她拉了拉衣襟,行禮,“妾身給皇上請安,妾身失儀了。”
褚彥麵容淡淡,尤其是這幾日困於西南政務,以及夢魘難解,令得他原本冷肅的臉,顯得更是凝重蕭索,就好比是上門討債未遂的債主,怎一個煞氣了得。
“都退下。”帝王低喝。
溫舒宜僵著身子,不明白皇上這又是鬨哪一出,待內殿沒有旁人,帝王才沉著一張俊臉,“平生吧,朕沒想到,你倒是好雅興。”
溫舒宜,“……”
雅興?她做甚了?
竟惹得帝王眉心火焰騰騰燃燒,溫舒宜思量稍許,她記得上回喂了皇上吃桃後,皇上心情甚好,遂放下小狐狸,打算給皇上削桃。
就在這時,溫舒宜的細腕突然被人抓住。
確切的說是捏住。
她稍稍吃痛,不解的仰望著男人,“皇上?”
前天晚上,這人還一口一聲喊著她“嬌嬌”,這才一日不見,溫舒宜又完全捉摸不透了。
褚彥凝視著眼前人,真是一張漂亮嫵媚,足以令得天下男子為之傾心的臉,他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放入了溫舒宜的掌中。
她若是當麵對他下手,根本毫無勝算。
即便她突然猝不及防的刺殺,褚彥也有足夠的難耐製服她。
縱使是在榻上意.亂.情.迷時,這小女子也休想傷他分毫!
溫舒宜納悶了,隻見帝王眉心的小火苗又開始跳躍起舞,根據經驗斷定,帝王此刻甚是惱火。
“皇上,這匕首……”溫舒宜詫異。
任誰皆知,禦前不可攜帶兵刃,這可是謀逆大罪。
褚彥唇角微揚,麵上笑的風輕雲淡,但那雙幽眸中仿佛掀起驚濤駭浪,“嬌嬌如此秀色可餐,朕就是死在你手裡也是心甘情願。”前夜的夢,遲遲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帝王握著美人的手,匕首對著他自己。
溫舒宜被迫握著匕首的雙手抖了抖。
不!
她一點不想刺殺帝王。
她還指望著這個男人給溫家洗脫罪名,也指望著他將自己帶出深淵泥潭。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溫舒宜能夠明顯感覺到帝王的怒火……甚至是殺意。
她此刻一不小心的說辭,便有可能斷送了她的小命。
內殿安靜的針落可聞,溫舒宜望著男人,望進了城府甚深的眼,忽的嬌羞抿唇,這才低低道:“彥哥哥,您這是汙蔑!明明是妾身都快死在您手裡了!”
她麵上除卻羞澀之外,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慌。
當然了,褚彥前一刻分明察覺到她微微輕顫的身子。
嗬,高明啊!
順著溫舒宜的意思,褚彥配合著演,“胡說,朕幾時舍得殺你了。”他眯了眯眼,大掌捏著細腕,能夠清晰的感受著脈搏的跳動。隻要他稍一用力,就能送了她的小命。
眼前這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眼中不過渺若螻蟻。
溫舒宜又是羞澀的低了低頭,就在褚彥以為,他即將當場揭穿心機美人的真麵目時,美人嬌嗔了他一眼,“彥哥哥穿上衣裳就不承認了麼?前天晚上妾身怎麼求您,您都不放過。即便歇息了一日,妾身還是沒緩過來呢。”
直覺告訴溫舒宜,今日不能侍.寢。
此時,男人清雋無溫的臉突然一燙。
所以,這小壞蛋是在間接的誇他勇猛?
不!這又是她的小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