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記得上輩子的一切, 他並不認為那隻是一個夢,那些事都實實在在經曆過。
他記得,嬌嬌卻不記得了。
即便不記得, 也不必對他這般排斥。
她不是喜歡他的容貌麼?
如今的溫家還是朝中重臣,掌天下兵馬,自是不可小覷。
褚彥眼下身份還隻是王府世子, 他並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伸出大掌,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但他還是小看了嬌嬌。
小姑娘看著嬌小一隻, 她幼時的五官已經長開,果然是個美人胚子, 一嘴的小牙齒更是鋒利, 直接咬住了褚彥的手。
她水朦朦的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瞪著褚彥,仿佛是將他視作了登徒子,越咬越重,小眼神愈發凶狠。
褚彥擔心傷著她,也擔心被外麵的溫家護院聽見,忍著沒出聲。
在重生之前,他隻在心中暗暗祈禱, 若是能與嬌嬌早日碰見就好了。
真真是沒有想到……
他的許願實現了, 隻不過重生的時機不太對。嬌嬌根本就不記得他。
那一世,他倒是沒什麼放不下的了, 太子是他一手養大栽培, 將大周和兩個女兒交給太子, 褚彥沒什麼不放心的。
如此, 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接受了重生的事實。
終於, 小姑娘鬆開了嘴, 就在褚彥以為,他和嬌嬌可以好好談一談時,小姑娘當即又大叫了起來:“阿兄!阿兄!有登徒子!”
褚彥:“……”
沒記錯的話,少年時候的溫澤對自己的印象並不是很好。
馬車驟然停下,騎馬走在前麵的少年當即跳下馬背,一路狂奔至妹妹的馬車。
妹妹體弱,一直安置在郊外靜養,今日特意親自將妹妹接回來,是哪個活膩了的登徒子,竟是如此大膽?!
車簾被少年氣衝衝的撩開,緊接著一把亮鋥鋥的寶劍抵在了褚彥脖頸上。
溫澤低喝:“大膽狂徒,膽敢欺負我妹妹!”
褚彥是王府世子,溫澤也是揚名京中的貴公子之一,二人當然認得。
看見褚彥一身濕透,且一隻手掌上還有牙齒紅印,再看看妹妹哭紅的眼,溫澤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褚世子,我妹妹今年才四歲。不知褚世子可否解釋一下,今日這一出是為什麼?”
褚彥:“……”
褚彥麵色微沉,差一點說出“放肆”兩個字。然而,他現在還不是大周帝王,溫家也還沒有出事,從某種程度上說,溫澤壓根可以不將他放在眼裡。
當了大半輩子帝王的褚彥,一時間難以適應作回無權無勢的世子。
“阿兄,我怕。”小姑娘喃喃說了一句,粉唇努了努,眼看又要哭了。
溫澤放下長劍,伸出長臂將小姑娘抱在懷裡,然後很不客氣對褚彥道:“褚世子,你嚇到我妹妹了,還請褚世子下馬車。外麵風大,我妹妹吹不得風。”
褚彥眼神幽幽,他看著整個人都被溫澤抱在懷裡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他今年十四,嬌嬌才四歲……
他不是一個禽.獸啊!
無論上輩子如何,他現在隻能將嬌嬌當做一個孩子看待。
褚彥很君子的下了馬車,寒風一吹,他濕透的身子頓時打了一個寒顫,但依舊苟住了尊嚴:“原來是溫家公子與小姐,是我唐突了。”
溫澤側過身子,擋住了褚彥看著妹妹的視線,十分戒備,還不忘哄著妹妹:“嬌嬌不怕,阿兄在。”
當今聖上膝下無子,唯一的原太子也在幼時泰山封禪的路上走失,眼下朝中都在紛紛提議,讓皇上過繼親王之子,而眼前這位褚世子也在備選之列。
溫澤素來看不慣朝中的爾虞我詐,褚彥莫名其妙“空降”了妹妹的馬車,溫澤覺得很有必要調查調查。
莫不是……
他想得到溫家的支持吧?!
褚世子果然是心機叵測!
幸好妹妹如今年紀尚小,不然真不知這人又會做出什麼豬狗不如的事出來!
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