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兩匹馬,一輛馬車。
太陽吐露著霞光,即將沉落在烏黑的群山之中,幾許昏鴉結群飛過。
林默在馬車裡用細絹布擦劍。
三把劍。
閻鐵珊送的,劍鞘雖然簡單樸素,但劍身銀亮如水,剛中帶韌,每一把都是鍛劍大師古先生的作品,價值不菲。
條件是閻家的珠寶商隊過山西入京都時需要林默的庇護,不需要她親自出馬,隻要讓商隊打著她護送的旗號就行。
林默收了他那麼多錢,再加上三把劍,自然沒法拒絕。
陸小鳳笑道:“這三把劍你已經看了整整一天,難道還沒看夠麼?它又不會長腿跑了。”
林默道:“那可說不定,天底下自己長腿跑了的寶物可不少。”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一絲絲尷尬。
花滿樓道:“天色漸晚,離最近的客棧也要三十裡,我們得快點趕過去了。”
林默從馬車裡鑽出來,三把劍被她整齊有序地掛在腰上,一手扶著車壁,抻著脖子往前看:“我們走到哪裡了?”
花滿樓道:“晉城,過了晉城再有三天便能到京畿路。”
林默道:“花滿樓,你好厲害啊,記路記得這麼清楚。”
花滿樓笑道:“也沒什麼厲害的,幼時跟家中行商走慣了,自然也就記得了。”
林默道:“那你知道我們離蜀地還有多遠嗎?西門吹雪比我們先出發,要是讓他先到,再跟獨孤一鶴對上可就不好了。”
西門吹雪的劍是殺人的劍,隻要出手,不是對手死,就是自己死,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而獨孤一鶴刀劍雙殺,成名數十載,兩人若真打起來,誰輸誰贏沒人說得準。其實從閻鐵珊那兒出來,上官丹鳳就已經有一半是騙子的嫌疑,為了個騙子,再搭上個朋友,那可比一萬積分抽電瓶車還血虧。
花滿樓道:“即便快馬加鞭也要十餘天。”
“放心,他不會去找獨孤一鶴的。”陸小鳳道:“他已約好了與你的決鬥,再未完成之前不會再有彆的對手了。”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們能不能先回一趟東京呀,出來滿兩個月了,得回去續個假。”林默道:“彆的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戶部那邊要去報備一下,我怕他們以為我死了。”
這話不誇張,戶部的人幾乎每個月都要去六扇門看林默,一方麵是收債,另一方麵是看看她死了沒——欠了那麼多錢,萬一想不開自儘了,那豈不是造成了很大損失?
修河堤的民工可還沒招完呢。
楚留香歪頭道:“那不是好事麼?他們若是以為你死了,那幾千萬兩銀子豈非不用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