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貳拾玖章 獨發(2 / 2)

進了忠勤伯府,阮顏音的父親帶著一眾姨娘和子女們上前向她行禮,她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意,麵無表情地與他們敷衍了兩句。

看到秦氏闔眼躺在棺槨裡,阮顏音眼眶霎時紅了紅。

她兀自記得她懷著身子那會兒,不便經常回娘家看望母親,幸而祁聿那時候還很在意她,生怕她孕期沒人陪著太過孤單,時不時準許母親進宮探望她,母女倆倒也因此能見上幾麵。

不過短短幾個月,母親竟一下子憔悴了許多,也瘦弱了許多。

她跪在地上,禁不住大哭了一場。

哭著哭著,又想起前兩日製定的出逃計劃,她當著眾人的麵佯裝哭暈了過去。

女眷們皆嚇了一跳,連連驚呼,喊了幾個丫鬟婆子過來,將阮顏音送回了她出嫁前居住的閨房裡。

待聽得屋裡安靜下來,她睜開眼睛,屋裡隻有茜草一人,估摸著其他人將茜草留下照料她便又回了靈堂。

茜草見她醒來,上前湊近了些:“娘娘,您這會兒可好些了麼?”

她搖了搖頭,啞著嗓子道:“好些了,這會兒嗓子有些乾渴,你替本宮倒杯熱茶過來潤潤嗓子罷。”

茜草應了聲是,阮顏音眸光一閃,又叮囑道,“將茶水弄得溫些。”

“奴婢省得。”

茜草轉過身去,走到桌前提起茶壺斟了杯茶,放下茶壺用手背試了試水溫,覺著茶水還略微燙了些,便留在桌旁等著茶水變涼些。

阮顏音見她一心留意著茶碗裡的茶水,輕手輕腳地移步至她身後,抬手劈了她一記脖頸。

這一下力道著實不輕,又命中要害,茜草一下子被她打暈了過去,身子朝下一滑,阮顏音及時伸手接住了她,半扶半抱著將她弄到了床榻上,替她掖了掖被子。

她看著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茜草,有些愧疚地收回目光。

她隻能出此下策,如若不然,待祁聿得知她逃離了忠勤伯府,第一個逃不了責罰的便是茜草。

祁聿素來多疑,就連她這個與他相識十二餘載的妻子,他也並非完全信任,是以無論茜草如何聲辯與她的出逃無關,祁聿自是也不會信的。

思緒回籠,阮顏音換上了丫鬟穿的喪服,隨後又伸手從袖口中掏出一小包油紙,指尖沾了些黃粉,對著銅鏡往臉上抹,不過片刻,一張白淨的小臉就變得麵黃暗淡,哪還看得出半點平日裡的靈動俏麗模樣。

她一壁將臉上的黃粉抹勻些,一壁模仿著茜草的聲音拔高了音量:“娘娘,可要奴婢尋一位大夫過來瞧瞧麼?”

“不必,原無什麼大礙,何必勞師動眾的。”

“娘娘,可皇上昨日便已叮囑過奴婢了,說要奴婢好生伺候娘娘您。”

“知道你儘心,皇上麵前自有本宮會去說。這會兒本宮倒有些餓了,你去替本宮端些糕點過來罷。”

“是,娘娘。”

阮顏音一邊屏息聆聽著門外的動靜,一邊在屋裡一人分飾兩角。

得虧當初她沒因著父親不喜就打消了學口技的念頭,今日倒是派了大用場幫了她一把。

未笄時,她見藝人表演口技,覺著有趣,便纏著那藝人說要學口技,被父親得知後喝斥她胡鬨,堂堂忠勤伯府的嫡女,卻去學這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

她生性桀驁不馴,旁人說她什麼,若是有理她還姑且能聽進去幾分,若是沒什麼道理,對方哪怕磨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會聽的,加之她心裡本就不怎麼敬重她的父親,最後她仍按著自己的心思學會了口技,隻是為免多費口舌,她瞞著眾人此事,是以就連府裡的人也鮮少知道她擅長口技。

她推開屋門,垂著頭徑直出了院門,朝著廚房走了一段路,待確定沒人留意到她,這才悄悄溜了出去。

走出巷子,抬眼便瞧見一輛馬車已在不遠處候著了。

車夫扭頭看著一身素服的阮顏音,一時有些摸不準來人是不是齊王祁言命他護送離京的皇後娘娘。

他早早便駕著馬車來了此處候著,等了兩個時辰,統共就見到了這麼一位姑娘,理應是皇後娘娘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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