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聞聲看過去,銀的臉上有一種他不懂的複雜與難過——也許他曾經懂過。
芥川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難言的酸澀。
很微小,但很特彆。也許是很早很早就遠去的情感,甚至在幾千年間都沒有再“侵擾”過他。
他突兀的也難過起來了。
半晌,他終於聽到銀悵惘的呢喃聲:“冬天到了,他們得去找食物了。”
冬天對貧民窟的人來說是一道坎。
熬不過去的大有人在。
我去年冬天種下的屍體,它開花了嗎?
它開了,在更多屍體的滋養下。
芥川兄妹也曾在貧民窟中望著滿天的雪,瑟瑟發抖的靠在一起,他們沒有心思去欣賞什麼銀裝素裹的美,隻能祈求今年的雪再小點,再小點。
他們沒有衣服,雪落了化成水,然後變成高燒與咳嗽聲。
冬天太冷了。
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就得去尋找衣物和耐儲存的食物了。
不怪這會都沒有多少人前來繼續工作——在生存麵前,理想不得不稍微往後放一放。
儘管這裡是包三餐的——可是工程僅剩九天了。
阪口安吾看到芥川兄妹,立馬丟下看了一半的設計圖迎了上來。
芥川和銀撐著同一把傘,還是那把金魚傘,銀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搭了一條杏色針織外衫,淺粉的發箍上是特彆的漸變粉色花朵,襯得銀好像也是風雪中盛開的一朵白粉色的花。
但是芥川就不同了。
安吾是見過曾經的芥川的,而這也是安吾從那場告彆回過神後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芥川龍之介。
寬鬆的外套上裝飾著一樣的花朵,不過是深藍到近乎黑色的芯子,左耳有一道細細的流蘇,漸變的黑白頭發微長,整個人都氣質帶著冷冽的溫和,就如同這場小雪,溫柔卻冰冷。
與曾經的惡犬截然不同,沒有瘋狂,沒有偏執,隻是一種冷淡的平靜。
又如同溫柔的湖水,波瀾不驚而深不可測。
不可否認他是柔和的,更不可置疑的是他自帶的疏離感。
安吾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乾巴的咽了咽口水。
反而是銀先開口了,“安吾先生,之後的人手可能會出現問題——您有什麼想法或者計劃嗎?”
安吾這才回過神來,呐呐開口,“現在還沒有提案,剛才人事也打電話過來問過,現在的酬勞並不足以讓他們度過整個冬天……”
安吾歎了口氣,這就是現實。
他們沒有合法的身份證明,在這份“工作”之後,他們不會再有新的工作,他們還是得在這片可能並不會再接納他們的土地上掙紮求生。
阪口安吾勉強打起精神,笑著對芥川說,“不過芥川先生放心,剩下的人加上銀小姐帶來的工具,至少能做完百分之七十的。”
“如果芥川先生能寬限幾天的話……”
阪口安吾還是忍不住提出了這個請求。
芥川垂眸,提出了一個問題:“修補好鐳體街,你們準備用來做什麼呢?”
阪口安吾興致勃勃的說道:“我們準備引入新的企業,把東區開發成新的住宅區,西區目前規劃是工業園區……”
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