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2 / 2)

陳衍讓聞聲眼底蕩漾一絲笑意,嘴角的弧度揚起,手莫名有些癢,想要揉揉她的頭,但是卻克製

了。

因為小殿下絕對會眼神嬌滴滴,語氣惡生生地埋怨。

陳衍讓,發髻亂了!

她一定不知道,他不僅想要她的發髻散亂,也想要她顫身紊亂得像是破敗的花。

"好,謹聽殿下聖諭。"他眯起眼將眼底的幽光藏起來,斯文得像是儒雅的書生。“那我們現在怎麼悄悄出去?”褚月見滿意他的配合,眨著眼好奇問道。她身邊雖然看著沒有人,但絕對不會沒有人的。

隻見眼前的人頗為愉悅地彎了彎嘴角,然後她便雙腳騰空,被他抱了起來。耳邊傳來急促的風聲,刮過耳畔,她緊張得閉著雙眼,雙手蜷縮著揪著他的衣領。她聽見了一記輕笑,酥入骨髓,心間都泛麻了。"小殿下,可以睜眼了。"輕若喃喃的聲自她的麵上拂過,她感覺自己背脊都是軟軟的。

褚月見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眼,狂跳的心還沒有停下來,眸光閃過驚喜。

她竟然從幾尺高的宮牆跳了下來,雖然是被人抱著跳下來的,但方才那種急速下墜的感覺,依舊十分的清晰。

真的是前所未的刺激!

褚月見從陳然讓懷中緩緩下來,腿還有些發軟,但不讓身旁的人扶著。眼前是宮牆外那一條急促的川流,將奢靡和落魄隔成了兩個地界。她偏頭看著身旁的人,沒有想到看似斯溫文雅的人,竟會武。

"小殿下,準備好了嗎?"陳衍讓察覺到她的目光,偏頭看過來,眼中具是溫柔之色。褚月見眨了眨眼,沒有理解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好奇地點了點頭。

她期待陳衍讓給她驚喜。

話音落下緊接著,褚月見看見眼前人臉上的笑意越漸明顯了,連輪廓都是溫柔的柔光。

他瞬

間褪去了斯文人的外殼,變成了一種市井才有的狡猾感,妥妥一隻狡猾的狐狸。

“他們要追過來了,不便在此多留,那小殿下我們現在便私奔吧。”他冒昧地牽上褚月見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

然後褚月見臉上的表情還沒有轉變,猛地被力道拉扯上前,寬大的裙擺蕩出大片柳絮的弧度。她同他肆無忌憚地飛奔在護城河的小道上。

發絲被風吹亂了,耳邊都是急促的風聲,刮過她的側臉有些疼,但褚月見臉上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純粹。

她被人拉著一起打破了世俗,這一刻仿佛真的有種,在同人不顧一切私奔的錯覺。但那也隻有一瞬間。

褚月見被陳衍讓拉著為了躲避身後追來的暗衛,一同躲進了一座荒廢的神殿中。巨大的神佛金絮半褪,陳舊得落厚重的灰塵,還牽滿了蛛網。哪怕沒有人的供奉,卻還是屹立在破敗的神殿中。

褚月見背靠在神像後麵,雙手捂著自己的口鼻,眼中亮著興奮得驚人的光,額頭摒出細細的汗珠,眼瞼下浮起淡淡的潮紅。

陳衍讓低頭看了她一眼,心下微動,覺得她現在的表現異常的有趣,便有些失笑。

常年被關在宮中的小殿下被眾人擁簇著,想要什麼都能第一時間得到,也養就了這般肆意的性子,她應當從未享受過被人追逐的樂趣。

所以她此刻像是真的來私奔的一樣,神情完全沉迷在這樣的刺激感中。褚月見無法感知跟過來的那些人是否還在,但習武之人一定能有感知。

所以她將手放下來露出泛著緋紅的臉,滿眼的興奮,用著氣音小聲地道: “他們走了嗎?”她臉上帶著一種異常的潮紅,十分克製地喘著,卻一聲比一聲壓抑急促。因為靠得近,他仿佛還聽見了正在狂跳的心。

陳衍讓微微摒住呼吸,細細地聽著,片刻臉上露出怪異。不是褚月見興奮得失律的心跳聲,是他的心在狂跳,幾乎壓抑不住的狂躁。

“還有些聲音。”他聆聽片刻,麵上不動神色地盯著褚月見鼻尖的汗,緩緩應答。

其實根本沒有人來追他,在他來時就已經將守在褚月見身邊的那些暗衛都弄走了。

其實他是真的要來帶小殿下私奔的,還是蓄謀已久的那種,但是她卻認為這是一場好玩兒的遊戲。

可真的讓他現在有些難辦呀。

>不諳世事的小殿下被人誕騙了都不知,有種無畏的天真懵懂,讓人不舍得令她露出除了開心以外的情緒。

現在褚息和估計在宮中急得不行了吧。

他心中思緒萬千,隱晦地打量著眼前的人,雲暨早已經在方才奔跑時散落了下來,卻難以掩蓋原本的麵容。

她看起來真的很喜歡這場遊戲,所以他真不忍心見到她失望的表情。

陳衍讓忽然抬起手將她散落的登發籠在耳後,露出她潔白完整的小臉,細細地打量著。小得可憐,隻有他巴掌大小。

他眼中閃過微不可見的憐惜,掌心下感受到她因為自己方才說,外麵還有聲音時的僵硬,彎眼一記笑。

褚月見後背緊緊地貼著陳舊神像,心跳狂亂了一瞬間,也因為他接下來的話而平穩下來。"但是,現在沒有了。"他絲毫沒有逗人玩樂了的負罪感,眯著促狹的眼,笑得一派溫和。褚月見後背都冒出來的汗,聽見他的話,忍不住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俏麗的臉上都是不滿。"你膽子可真大,竟敢誕騙我!"雖然是不滿,但也隻是小聲的嘀咕著。

連生氣都這般嬌氣。

陳衍讓啞然失笑,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過錯:“是臣的不是,回頭但憑殿下責罰。”

他懶洋洋地倚靠在陳舊神佛像上,渾身都是無甚尊重的痞氣,對著褚月見講出來的話倒是虔誠萬分。

褚月見水霧眸嬌嗔地瞧他一眼,然後越過他想要往外麵走,卻被身後的人拉住了手腕。

她瞬間跌落至帶著淡雅鬆香的懷中,褚月見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也頓住了。

他從後麵將褚月見抱在懷裡,將頭放在她的肩上,氣息噴灑在嬌嫩的肌膚上。

褚月見感覺自己的頭皮像是在被針紮一般,周圍都是男子獨有的強占欲,危險的氣息環繞著使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偏頭用鼻尖蹭過她帶著冷意的耳垂,白玉耳墜無風搖晃著,分外引誘人而不自知。

陳衍讓感受到懷中人的僵硬,語氣帶著淺顯的委屈: “小殿下真狠心,當真都不關心我幾句嗎?"

從他出現到如今啊,小殿下都沒有關心過他到底是哪裡受傷了,傷得嚴不嚴重,當時到底來幾波暗殺他的人。

分明那日她那般親昵

的對他,留下的牙印本來都已經淡了下去。他見後有些舍不得淡去,所有將即將愈合的傷口撕裂,也不曾用藥才留下了傷疤。

哪怕是這樣,她都沒有來看他一眼,也沒有遣派人過來慰問過。

真是狠心的女人。

褚月見的直覺是對的,方才陳衍讓說還有人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不對了。

若真的有人,他怎麼會這樣雲淡風輕地說著話,哪怕是再粗心大意的人也會小心翼翼點吧。現在這樣將她抱著,有種寒意往上攀升,隻感覺好像被毒蛇纏身了,將她纏裹得緊緊的。這樣的人偏偏還是她的支線,她現在不僅踹不掉,還要想辦法把握住度,不能演得太過了。不過這樣的人到時候真的能甩得掉嗎?

褚月見有一瞬間的懷疑,麵不改色得偏過頭,道: “那傷到了哪裡了,現在好了嗎?”關心倒是有了,就是語氣還是很敷衍。

不過陳衍讓也不在意,半掃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緒,將人用力禁錮在懷裡,心中升起貪婪。

她嬌弱得猶如一團琢磨不透的水,好似隨時都會從他的身邊溜掉。所以,他要想個辦法將她抓在手中。

"傷到心口,小殿下要看嗎?"他淺笑晏晏地道,這話倒不是孟浪之言,而是真的在胸口有一道大傷疤。

當時他從皇宮出去之後,還沒有走幾步便遇見了埋伏。

他假寐著都感覺到,前麵來了一個人攔轎,一句話都沒有,直接不由分說地懷著殺意過來。

那人武藝高強,他雖然會些武藝,但也挨上了一刀才逃走。

結果還沒有成功回府,又來了一波人,依舊來勢洶洶卻也彰顯了兩撥人是互相不知的。

他起初是真的很疑惑,自己剛來洛河京怎麼就這樣招人恨?

後來仔細一想,不是他招恨,而是小殿下被人欽定了,有人容不得他沾染呢。但巧的是,他就是喜歡,還就要騙招惹了。

陳衍讓的話講得不甚正經,和平時的溫潤克己有禮完全不同,渾身都是一種無形的張力。褚月見挑眉偏頭和他對視,嘴角掛著笑: “那我可得自己來看看了。”沒想到她講出這樣的話,陳衍讓聞言一愣,隨後彎眼笑了。被他抱著的褚月見,清晰地感受道他胸膛的震動。

他笑得不行了,便將頭埋在她的肩上,帶著顫意的呼吸炙熱地噴

灑在她的肌膚上。褚月見不明白陳衍讓的為何發笑,眨眼等他笑完。

等他笑夠了抬起如玉冠般溫潤的臉,眼中猶帶著笑出來的水霧,鬆開了禁錮她的手臂。

他眼中的笑意還沒有散去,方才的帶著淡淡的危險感,現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了,肉眼可見依舊是位教養良好的溫潤如玉君子。

褚月見默不作聲地等著他開口。

陳衍讓神色忽閃地低頭,看著眼前滿眼惑意的美人眼,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何發笑,眯著促狹的眼,抬手揉亂了她的發髻。

他很早便想要這樣做了。

“那麼為了感謝小殿下的關切,我帶小殿下去個好地方罷。”他猶如溫文爾雅的君子,含笑晏晏地道,但眼中帶著幽幽的光,似蟄伏已久的獸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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