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2 / 2)

可剛開口便感氣血不暢快,忍不住彎腰咳嗽,然後被一群下人趕緊扶著在一旁休息。

"此言中聽!"廣陵王坐下之後,哪怕氣息不暢,也要憋出誇讚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滿意。

“王爺自然是那天命所歸之人,那小褚帝本就是奪了王爺的氣運,以後定要歸還。”謀士見狀加大力度誇讚著,主仆兩人氣氛融洽。

褚月見聞言這話本就無語,這些人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都不帶看情況的,又觀廣陵王此刻的狀況,更加是無言了。

廣陵王吸食了那東西這般久,是已經被掏空的身子,半隻腳已經埋進了土裡。

現如今是想要大笑幾聲都沒有辦法做到,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登上那金殿,甚至都不在意登上之後能享有幾日。

實在是對這樣的執著的想法,完全都覺得無法理解。

不過她並不關心廣陵王如今的身體狀況,隻是想要聽聽褚息和的消息而已。方才好似聽聞他們說,褚息和很早之前便在修建鹿台。

褚月見的眼中不經意劃過一絲疑惑,搭在假山上的手無意識地扣著。為何她在宮中卻從未聽過這般大的事?

正當褚月見準備繼續聽的時候,忽聽聞他們從議論褚息和轉變成了她。

“王爺,那邊被奉時雪護在房中的女子,可是殺了我們的人,這口氣真的要咽下去嗎?”謀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

並非是他想要來離間主子之間的關係,而是觀奉時雪的模樣,根本就沒有將廣陵王府放在眼裡。撥他一間院子暫住,結果廣陵王府的人竟還進不去,但凡靠近一點就會被一個冷麵暗衛攔住。態度囂張倒是其次,最令人擔憂的是那奉時雪,可能都沒有想要和廣陵王合作的意思。這幾日關於涼周的事半分都沒有透露出來,誰也不知道如今涼周是如何情形,能否悄然入京。唯恐是替人做了嫁衣,被賣了還偷著跟著一起樂。

"屬下

觀奉時雪,這番肆意斬殺王府之人,恐他留在王府莫約並非是想要同王爺同議大事,而是想要借著王府有旁的目的。"再三猶豫還是將心在的話講了出來。

謀士見上頭是主子,沒有因為這件事產生任何的不悅,便壯著膽子放心大膽地說著。

"若這口氣不咽,不如我們將他在意的東西握在手?"

廣陵王穩坐在石椅上翹著腿,聞言輕晃著的腳一頓,手中盤轉著菩提珠,渾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

精光。

顯然謀士這句話也說進了他的心裡。

其實他並非是因為奉時雪為了房中的小姑娘,殺了他的人而不悅,甚至奉時雪越是這般,他反而有種拿捏住奉時雪的感覺。

殺人這件事這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他賣奉時雪的麵子,不過是為了借用涼周的兵權,以及奉時雪祭師族的身份而已。

他的本意是想要將人房間中的人拿捏在手上的,但是被奉時雪光明正大的護著,也不好直接上手抓人。

好巧不巧的是近日他得了一則消息,關在奉時雪屋裡的那人是褚月見。

如果真的是小月見的話,那事情便有些有趣了。

這簡直比戲曲都還要有趣得多。

哎呀呀,小月見果然和她那放浪的娘親無二。

這般想著廣陵王搖晃的腳越加明顯了,手中的菩提珠被磨得不斷發出刺耳的聲音,昭告這主子的亢奮的情緒。

他現在很想要去確認一下,房間裡關著的是否是他那嬌滴滴的小‘侄女’。

“咽,如何不咽下去?”廣陵王眼中閃過詭譎的幽光,然後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菩提珠。

他的語氣是暗藏了興奮道: “若真是小月見,屆時拿捏在手,對宮裡的那個小畜生,奉時雪,甚至是陳衍讓說不定都能有用。"

對於褚氏拈花惹草的本事,廣陵王一向是十分滿意的。

”王爺,不若如此,屬下這邊有一些小玩意兒……”謀士的聲音壓低了,湊近在廣陵王的耳邊小聲地說著。

接下來的話褚月見聽不見,但也能從方才兩人的語氣中猜到,這個小玩意兒對她來說並非是什麼好東西。

能拿捏一人為之所用,用物引誘,用藥逼迫,褚月見

猜是後者。

果然透過假石隱約瞧見,那謀士拿出了東西放在一旁,瓷器和石頭碰撞聲響起,還是那謀士的聲音。

“這毒隻有王爺有解藥,屆時可以用在那女子的身上……”張口吐出來的話都是淬毒的陰險,絲毫不覺得對無辜的人下藥有什麼不對的。

特彆是廣陵王,聽聞後甚至還浮現起變態的表情,摩掌,神情亢奮的站起身連連稱好。

明晃晃的又是一個有病之人。

那群人的聲音漸隨漸遠,等到完全消失在了之後,褚月見才麵無表情地從假山後麵站出來。得虧她方才從那裡出來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曉。

看來大門是不能走了,還是找個地方偷偷出去。這般想著褚月見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往這邊方向是前往柴房,那邊既是後院。

但剛才踏進滿月門,還沒有走幾步,便看見了正朝著行來的雪白衣袍。月華般麵容在柔和的光下,似腳踏祥雲而來的謫仙人。

奉時雪來得可真快啊。

褚月見沒有想到自己能麵對麵的和他碰上,想要轉身跑也沒有機會了。所以隻好頗有些無語讓腳步停下了,立在等著他走過來。

奉時雪絲毫沒有詫異她如今的穿著,行至她的麵前,抬手將她暨邊散落下來的發攏至一旁。

指尖帶著一絲絲涼意,伴隨著涼意的還有若有若無的血味兒,似乎剛殺過人,隻是簡單地處理過。

褚月見嗅見他身上有血味兒,腦海突然就竄出來他一腳爆頭的畫麵,忍不住打哆嗦。奉時雪察覺到她緊張到擴張的瞳孔,手指一頓,懨懨地垂下手。

方才在外麵被人圍困了,隻顧著回來找她,卻沒有來得及將身上的味道弄掉。她莫約又是在嫌棄。

一種若有若無的燥意和不安縈繞盤旋在腦海中,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鬼撕扯著他。但他冷靜依舊如常,隻是低眸時輕了語氣: “褚褚這是想要去那裡?”去找陳衍讓嗎?可他已經走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所以……這是要回去找褚息和嗎?

"時常悶在房間裡想出來轉轉。"

褚月見彎眼笑了笑,眸中全是純粹,然後狀似無意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她覺得奉時雪來得也太及時了吧,才剛剛

聽完牆角,轉身便遇見了。

奉時雪沒有回答她的話,手順勢將她牽住,懨懨地開口道:“既然這裡待久了,那便換個地方

吧。

褚息和也已經知道了,所以換個地方將她藏起來。

這般想著奉時雪眼中的冷意淡卻,側首看著身旁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來,比月華還有好看。褚月見點點頭,跟著他的腳步。

一會兒似想起了什麼,突然對著奉時雪招了招手,表情很是神秘。奉時雪觀她臉上的表情,眼眸染上了疑惑,聽話地矮下頭想要聽她對自己說什麼。

忽嗅到幽暗的香襲來,他的眼前有些恍惚,身軀不受控製地往後倒,手中握著的人也輕易掙脫出去了。

“我才不要和你換個地方呢!”耳邊響起的是靈動又無情的聲音,像是神殿中被敲響的嗡嗡神音。

他往後無力地靠在扇形菱花鏤空牆上,伸手抓住上麵的藤曼,勉強穩住了身形。她總是能隨手拿出一些,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小玩意兒。

奉時雪任由著身體無力,眼前模糊,哪怕眼下看人是重影的,不清晰的,也要盯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手緊緊攥著牆上牽藤的爬山虎,冷白的手指上沾上了淡綠色的汁液,像是丹青染指。褚月見是走不掉的。

思及到此處,奉時雪原本沸騰的心,忽然變得祥和起來。不著急,且就這裡等著她主動找過來。

奉時雪半闔眼瞼,雪白的麵上透出一抹病態的紅,嘴角微微勾著,顯得冷漠而又興奮。

褚月見給奉時雪下了從係統那裡兌換來的藥粉,然後頭也不會地朝著前方跑去。

她才不要和奉時雪去其他地方,方才已經聽見了,褚息和眼下情緒根本就不穩定。

她很擔心奉時雪還沒有來得及推翻褚氏,褚息和便把自己給作沒了,所以還是趕緊回去安撫一下褚息和。

和陳衍讓那裡也鬨翻了,現在還得回去細細想想,有什麼可以保住褚息和的方法。越是這般想著,褚月見便越漸心急,恨不得馬上就能回到宮中。

但在這裡轉了好幾圈,還沒有走到柴房,分明這裡離那裡也不是很遠,身體像是刻意這樣亂走一樣。

褚月見沒有走幾步,心中忽然升起強烈的不舍,隻要想到今日過後,可能看不見奉時雪了,便不

想往前走了。

什麼鬼想法!她還就不信了,離不開奉時雪。

強撐著這樣的想法走了幾步,褚月見咬著牙停下腳步,抬手捂著心口的位置,此處正散發著滾燙的思念。

可惡,還真的就離不開了。

她實在有些難以承受這樣的思念,好似多往前麵走幾步,她就會難受得痛哭流涕。因為這樣太醜了,所以她最後還是轉身回去了。

卷雲被柔風吹動著,自天邊劃過一道細小的雲痕,光線透過斑駁的菱花窗,灑在滿牆的爬山虎上,綠油油的葉子分外乾淨。

奉時雪一襲雪白的衣袍上沾了些淡綠色的汁液,像是丹青繪製。因為方才被下的藥,此刻正倚坐在原地,頭靠在牆上閉目養神。麵容半隱在綠葉中,像極了神化身的法相駐留在此。他使周遭的景色都褪了色。

褚月見遠遠看去,瞧見他還在此處,方才的情緒猛地塵埃落地了,同時她的心也跟著一起落了下來。

這男菩薩還乖乖地等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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