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二十年,初夏,荷花盛開得正好,被一直打壓的祭師族徹底倒了。
太傅聯合朝中大臣跪諫在鹿台,誓要保下祭師族現唯一還存活的嫡子——奉時雪。新帝遲遲不應,難以做抉擇。
但南邊水患泛濫,南海百年不破的冰也突然破了,昭陽百姓皆傳道是天降神罰,多地自發地上洛河京請命。
新帝無法,為了穩控朝政局麵,隻好將人留了下來,但此生隻能留在宮廷中,不可外出見人。最初時,奉時雪便是這樣被保下來的,然後被禁足在宮廷中,直到一日在荷花池遇見了一人。她身披明豔彩霞,自水中而起,頭頂了一朵尚未盛開的花苞。
隔著人群,兩人遙遙相望。
奉時雪對視片刻率先收回了視線,神情漠然地垂下了眼眸,鴉羽似的睫毛顫了顫,一襲雪白衣袍,冰肌玉骨,似天邊灑下的月華。
“我要他!”少女歪頭看了眼,然後明亮著雙眸,語氣脆生生地響起,對著的是顏色穠豔的少年。
褚息和順著看過去,看見褚月見指的人,眼中含了一絲警惕之色。他不想將此人送往褚月見的宮中。
因為不遠處的人單是立在那處,便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攝魂感,褚月見一向對好看的東西,保持一種很強烈的熱衷。
"姐姐不要他好不好。"褚息和低頭,視線落在她頭頂的花上,語氣帶著勸哄。
她穿著單薄,一雙如玉的足浸泡在水中,似是狡猾靈動的鯉魚,一個不留神便會被溜掉。
這是昭陽如今唯一還活下的皇嗣,新帝唯一的阿姊——褚月見。
世人都知道新褚帝對這位阿姊向來尊重,但凡是進貢的好東西,第一時間都是朝著公主殿送去的。
然而無人知曉,其實原本新褚帝本來是沒有所謂的姐姐,她不過是帶著係統穿書而來的人。
大約是係統為了讓她更好的完成任務,直接讓她穿成了昭陽現在最尊貴的公主,還和她一樣的外貌,一樣的名字,甚至連性格都相差無二。
她穿進這的這本書,是曆史上沒有的王朝,奢和腐成了一種風向,每當這個時候就需要一位光偉正的主角出場。
而她的任務就是給這位眾望所歸的光偉正,製造前期的淒慘,好讓他後期風光驚豔。
褚月見來這個時代待了有一段
時間了,遲遲沒有見到目標任務,直到祭師族倒下,那位常年住在神殿的光偉正,才下了聖壇融入世俗。
她的目標就是不遠處形似皎月的人,隻要完成了任務,折辱他,自造了坎坷就能回去。
所以當褚息和好生勸說時,褚月見心中想的是,怎麼可能輕易鬆口,還得一口咬定就要這個人。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將人放在自己的公主殿,才最方便她隨時刷數值。
“就要他。”褚月見懶洋洋地趴在池壁上,垂下眼瞼,抬手將頭上的花取了下來,拿在手中把玩兒。
修建圓潤的指甲深陷進了花瓣中,在潔白的花瓣中掐出了指痕。她隨意地將嬌豔欲滴的花苞揉碎了,花汁淌了一手。
不知為何,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幾乎有些快要抑製不住這樣的衝動了。欺負他,想要看他失控的表情,不知是否還是如今這樣的一副淡然的模樣。此刻,她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怨氣,甚至還有委屈。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但褚月見並沒有在意。
她的神情帶上了些漫不經心,踩著荷塘,彎下腰,將手中沾染的花汁清洗掉,不出所料的耳邊響起了少年妥協的聲音。
她這個弟弟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要求。
"好,不過姐姐,我明日再將人送過來好不好?"少年聲音郎亮,帶著無奈的妥協。
"嗯。"
褚月見沒有抬頭,垂著眼眸專心洗著手,輕聲回應了一聲。
無所謂什麼時候來,隻要人來了便可以。
就這般,奉時雪因為和以奢靡享樂聞名的公主對視後,被要了去,然後被褚帝喂了藥送往了公主殿。
來公主殿後,並非如眾人所想的那般,能直接見到殿主,先是有一堆的宮人將他帶過去‘學習
所謂的學習,同他在神殿所學的不一樣,甚至透著令人不適的怪異。他被關在封閉的房間中,而周圍都是赤.裸.交.媾的壁畫,形狀怪異且大膽。
牆壁上那聖潔的蓮花幾乎被金剛杵搗爛了,如同淺塘遇見的她一樣,揉爛了荷花,沾了一手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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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知道上麵這些壁畫中的人在做什麼了,男歡女愛,食色,性也。雖是知曉了,他也並沒有表現出其他的表情,就如同欣賞一冊再普通不過的畫而已。
門嘎吱著被推開了,進來穿著湛青色衣袍的宮人,手中端著東西碎步走近。宮人走進來之後,視線瞬間被屋裡的人所吸引住了,有一瞬間的晃神。
無他,隻是因為在滿堂淫.穢的大殿中,殿裡的人坐在中央,一襲雪衣似神佛臥蓮般縈繞著聖潔。晃神過後,宮人迅速地回過了神,垂下了頭不敢看,端著手中的東西走了進去。
"公子,用罷。"宮人蹲在他的麵前,雙手舉過頭頂呈上一物。
奉時雪視線微移,落在上麵,是一盞玉瓊釀。
他沒有動,亦沒有接過來,隻是將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宮人的身上。
那目光過於冷漠了些,似帶著厚重的積雪,給他一種即將要褻神般的錯覺,被注視的宮人手抖了抖。
因為這杯中的東西,也並非是什麼正經貨,不過好在殿下也沒有交代一定要人喝下。他勉強穩定了心神,見眼前的人不接便擱在了一旁,躬身退了下去。
隻呈一物而沒有其他的交代,這樣的行為更加奇怪了。
奉時雪掃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玉盞,神情依舊清冷如一捧雪,身形未動過,並沒有產生好奇想要觸碰的想法。
被關在這裡的這些日子,他什麼地方也不能去,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這樣的壁畫,不知覺中已經完全熟記於心。
他本以為褚月見不會將他關多久,但顯然是多想了,被關的時日久得連他自己都不知曉過去了多久。
最開始,他還能根據外麵折射出來的光來判斷時間,以往在神殿時也是這樣度過的,所以知道現
在才第三日。
無人進來送吃食,甚至連一杯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