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好似動了動,褚月見差點整根銀針紮了進去,還好她力道本就很輕才避免了。
"你不要動!我很快就要刻完啦。"
褚月見神情帶著不滿,抬起頭看他,霧蒙蒙的眼眸中帶著柔和的水霧,似嬌似嗔,使他有瞬間失神。
"雪雪,乖乖的好不好,很快就好了。"
她上前用鼻尖蹭了蹭他發燙的側臉,察覺到他的軟化嘴角悄然地彎了起來,然後低頭專心的刻字。
奴,居於一隅,喪失主權。
奉時雪低下頭,眼睫半闔地看著那染著淡粉丹蔻的手,似是掐住了淡粉的花莖。受不了這樣的視覺衝擊,他輕輕地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逐漸失去了原本的律動。連她碰一下衣袂都忍不住,如今這樣更加難忍了。所以他不自覺動了動,然後便有痛覺傳來,伴隨著她隱約帶著不滿的嗬斥。
“都說了不要動,你賤不賤啊!”她的語氣是濃濃的不滿,手中帶著惡意地使力道捏著。
褚月見又差點一針刺了進去,臉都氣紅了,抬首的時候白皙的小臉滿是不悅。幸好她的手下力道比較輕,若是將人弄壞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判斷任務失敗。聽見她強烈不滿和怒氣滿滿的聲音,奉時雪瞬間有些難過的情緒縈繞。靠在肩上沒有動了。
他半闔著眼眸忍耐著,將頭埋在她的肩頸中,透白著的臉泛著紅。他想要說能不能不刻了,可她一定會生氣的,所以他出口的話便轉了音。
“彆生氣了好不好?”懨懨得像是冷血的雪狼親昵主人。
褚月見原本還有些生氣的,聽見他帶著討好的語調,頓時沒有了氣。
她彎了眼,抬手撫摸了他的頭:“那你乖乖的不要動好不好,等刻完了有獎勵哦。”語氣說不出的暖意。
奉時雪鴉羽般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因為她安撫的語氣和動作,心中升起了隱蔽的歡喜。因為未知的獎勵,他當真忍著沒有動了。
時間流轉飛逝,他到底沒有辦法忍住,那些東西落落諦的都沾在了她的手上和身上,好在最後一筆已經完成了。
褚月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下,臉上驟然一變,下意識就想要吐出來。
但想到是自己將他弄成這樣的,隻好鬱悶地忍著嫌棄,將手上沾的都抹到了他的臉上。
>奉時雪倒在厚重的地毯上,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他的神情帶著恍惚,像是被攝魂的木偶人,並不在意她怎麼對自己。他在想,她所說的獎勵是何物。
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的就憶起了,那些姿態怪異的壁畫,全變成了她的臉。
畫麵變得美而婉轉。
這般想著,他眼中便不自覺地帶上了渴望,神情漠然,唯有眼神是炙熱的。
褚月見看著他臉上沾著的乳色粘稠,眼神怪異,雪白的臉上似染上了,因為激動而升起來的紅。雖然看著依舊冷靜無常,但眼神極具壓迫感,甚至是帶著雪狼優雅舔祗牙齒,準備優雅的掠奪。她不喜這樣帶著掠奪的視線,思及方才他聽話的模樣,還是忍著不悅開口寬慰了他。
"方才表現得很乖,所以本殿允許你出去了。"褚月見神情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
今日她穿了一襲純白色的衣裙,跪坐在雪白的地毯上,寬大的裙裾似盛開的花瓣般鋪在上麵。
她似聖潔的聖女,俯瞰著不堪受辱的凡人,所以憐憫地施舍了慈悲。
奉時雪聞言心沉了下去,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唇線抿直。
他並沒有如同她所想的那般喜悅,甚至連最後一絲情緒的波動也沒有了,猶如波瀾不驚的古井般沉寂。
褚月見觀他此番表情,頭微歪,水霧眼眸中帶著惑意。
她怎麼覺得他在失落?
但是仔細看去,又覺得那是自己的錯覺,他一貫就是這般的表情。帶著探視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最後掠過他的唇停留在眉骨的位置。奉時雪幾乎是瞬間察覺到了,果然響起了她帶著雀躍的聲音。
"這裡也印一個好不好?"
帶著溫熱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是他眉骨的這個位置。
隻是輕輕的觸碰,他便立即升起了莫名的感覺,忍著湧上來的快意。他抬了眼眸,眉眼染了濕潤。
褚月見低頭便看進了泛著潮濕的眼中,有一種錯覺,她的手指好似不是點在眉骨,而是旁的地方?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心中輕顫,為了掩飾此刻的異樣,立即垂下了頭。
她並未經過他的意見,直接用方才刻下烙印的銀針,挑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用藥水浸泡後點
在了眉骨處。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左右欣賞地看了看。她展顏一笑,蕩起到淺顯的梨渦,明媚得似三月的暖陽。
"這樣以後你就能日日夜夜地看著它,然後記住你是我的了。"她說此話時帶著理直氣壯,半分不覺得這話有任何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