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喻薇明顯的發現宴臨在這個詞上語氣微頓,且唇角上揚,眉梢眼角堆著笑,可信度有點低。
她嘴唇翕動了下,就在兩個人馬上進到餐廳時,聲音極輕地喚了句,“老…公。”
“……!”
宴臨覺得自己被老公兩個字施加了三秒的定身咒,可他強忍著沒表現出來,笑容坦然諒解,“沒事兒寶寶,我知道你現在不好意思,以後我們經常練習就好了。”
聽到宴臨的話,時喻薇有些自責,換作她忽然有天發現丈夫失憶,對自己特彆陌生,心裡一定會很難受吧?
於是,回家的第一頓晚餐,宴臨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福利。
時喻薇夾了塊魚肉放到他麵前的碟子裡,嗓音輕柔,“老公,吃魚。”
“秋葵不錯,老公你試試。”
“鮮筍很嫩,老公你吃下看看。”
在時家沒有寢不言食不語的規矩,可時喻薇性子內斂吃飯時不愛說話。但是在醫院吃宵夜的時候,宴臨經常找逗趣的話題,久而久之,時喻薇習慣了和他聊天。
不同的是,現在時喻薇主動夾菜,並且練習喊老公。
站在後麵的陳媽見宴臨一口一口的將時喻薇夾的菜都吃乾淨,眉毛揚了揚,眼神滿是欣慰。
年輕人哪有那麼多挑食的。
吃的不是挺好的麼?看來以前的挑食,是沒找對投喂方式。
時喻薇發現練習的確有用,一頓飯下來,她叫老公叫的都心無波動了。反倒是宴臨,不知道是不是房間內空調熱風的緣故,耳根有點紅。
本就是冷白皮,紅了格外明顯。
“我去書房開個視頻會議,你先上樓去休息,累了就睡。”
他需要時間好好冷靜和消化下。
時喻薇打印的劇本毀在車禍裡,她原本打算去書房電腦查找的,見宴臨去開會也不好打擾,點了下頭,“好,你彆工作的太晚。”
“寶寶,你是不是一個人睡不著?”不等時喻薇回答,宴臨揶揄地輕笑,“那我今晚早些結束,然後回房間陪你好不好?”
簡單客套的關心,被這個人解讀後,為什麼會偏向曖昧?
時喻薇打開臥室的門,唇角微彎,笑的溫淑賢惠,“工作重要,老公,晚安呐。”
看著緊閉的房門,宴臨眼前浮現的依舊是時喻薇剛才的笑,那笑在婚後他見過許多次,可又有些他都說不來的不同。
時喻薇關上門後站在那靜靜地待了會兒,緩了緩心情才係攏頭發,往臥室走。進去前又繞到床側,將深灰色的簾子給拉好。
浴缸內的水溫剛好,應該是陳媽上來準備的。
時喻薇沒直接泡澡,畢竟晚飯才過了20分鐘,脫下衣服後,直接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流打在頭發上,順著額頭,臉頰流下。
全身的毛孔頃刻舒張開,她有些發昏的頭腦反而冷靜了下來。
浴室內逐漸被水蒸氣覆蓋,陳媽準備的海鹽是茉莉蜜桃味的,時喻薇輕嗅著空氣中的微甜,不由地下沉讓水浸慢精致平直的鎖骨。
白嫩的臉頰溢出淡淡的粉,不由回憶起昨晚。
他個大男人,用什麼蜜桃味。
時間分秒而過。
泡了個澡後,時喻薇頓感神清氣爽起來,仿佛把在醫院沾上的消毒水味也一並洗了去。她從水中站起,鋪著水汽的燈鏡中朦朧勾勒出玲瓏的身段。
吹風機在浴室外間,時喻薇將濕漉的頭發用黑緞發帶係好,赤著腳在米色的墊子上踩了會兒,才走向浴櫃。
時喻薇沒有印象,可是身體記憶讓她自然而然的拉開抽屜,裡麵應該放著浴袍和其他貼身衣物。
應該——
裡麵確實有,但看著疊扣整齊的深色平角褲,時喻薇真的沒辦法上手。
而且裡麵沒有浴袍。
時喻薇垂眸打量了許久,輕聲歎了口氣,原來自己的身體記憶並不是完全可信。她沒有遲疑地抽了條浴巾裹住,推門出了浴室。
浴櫃內沒有的話,隻能打電話讓陳媽拿上來了。
座機就置在梳妝台右上角,她伸手去拿,一不小心將先前擱在上麵的禮物盒給碰掉在地上,盒裡的東西全都灑了出來,垂眸看去就是團在一塊的絲質布料。
時喻薇彎腰去撿,手指剛抖開,就怔的頓住。
蕾絲、薄網、細帶。
囂張的展示著其自身的性|感和遐想美。
未等時喻薇從錯愕中回神,臥室門毫無預兆的被推開,剛開完會的宴臨扯開領帶進門,沒來得及環顧周圍,目光就被錮在時喻薇身上。
浴巾輕圍,露出圓潤的肩頭和纖細的手臂,鎖骨往下,是沒有全部掩蔽的瀲灩春色。
一雙桃花眼水蒙蒙地,綴著罕見地慌亂失措。
再往下,他看到被時喻薇手指勾住的……細碎絲料。
宴臨上前半蹲,直直地望進時喻薇的眼底,眸中灼人的溫度似是將她團團地圍住,唇角的笑撩撥極了,嗓音沙啞。
“晚上,想試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