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葵語速很快,將心裡的想法和盤托出。
她又問道:“旱災持續時間殿下可有告知陛下嗎?”
施重淞搖頭。
皇帝不知道,就意味太子和二皇子也不知道。
那就好辦了。
施重淞適時開口:“一切都按照你說得做,另外,公主府和世子府的部分存糧也可交予你。”
薑明葵又道:“今日下午就可以行動了,霜凝和殿下的米糧要秘密押送。殿下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施重淞還未開口,衛霜凝先說話了。
她輕聲道:“衛家原定有一批香料,是要北上的。這條線走了多年,官府處早就報備過,不易讓人起疑。”
薑明葵揉了下鼻子,笑得明媚,說道:“那就讓殿下安排人暗中護衛吧。霜凝,辛苦你了。”
衛霜凝微笑著點頭。
“改道時一批批運進來,大量進來難免讓人起疑。進城後我來安排。”施重淞補充道。
計劃是這樣決定了,施重淞匆匆離去。
衛霜凝還要去拜見衛家大伯,薑明葵答應了與她一同前去,上了衛霜凝的馬車。
說起衛霜凝這位伯父,也是個傳奇人物。
京中慣例長子繼承家業,衛元與已故的老國公一母同胞,偏偏跑去經商。
京中權貴提起衛元,誰不說一聲“自毀前程”。
所有人都沒想到衛元偏偏將生意做起來了,甚至還越做越大,安國公府早些時候過了很一段兒奢靡生活。
旁人無不在想,這位哪怕不做官,也定要掌家的。
可是這位乾了十幾年,撂挑子走人了。京中產業一分錢沒帶走,全交給了衛霜凝。
可謂是一生灑脫不羈。
他一生未娶,也無子嗣在旁。端的是一副來時空空如也,死後也要不留任何痕跡的樣子。
薑明葵隻是聽衛霜凝提了一嘴,便對衛元頗感興趣。
衛元似乎在修一種自己的道,大隱隱於市。
大有一種修“活著就是為了開心”道的無畏。
衛元的府邸極為偏遠,薑明葵越看越熟悉。感情這位在東城門安的家。
他的府邸很簡樸,連門房和牌匾都沒有。
衛霜凝敲響大門,出來了一個彌勒佛一般圓潤的中年男子。
他鬢角已生了不少白發,臉上的皺紋平添了幾分柔和,卻並不讓人覺得此人頗經滄桑。
薑明葵的濾鏡破碎了。
她本以為衛元不說豐神俊朗,也該是道骨仙風。
然後,麵前這個圓滾滾的男人真的是衛元嗎?
衛霜凝落了淚,她輕聲道:“伯父,一彆數年。今日相見,霜凝喜不自勝。”
衛元抖了一下寬大的袖子,將手背後,仔細看了一眼衛霜凝,而後又看向薑明葵。
他樂嗬嗬地笑了一聲,嗓音極為嘹亮。薑明葵險些以為衛元要開始美聲合唱了。
隻見衛元道:“今日帶朋友來,還讓人家站在外麵等。小屁孩兒,多少有些不厚道吧。”
衛霜凝被逗樂,抹乾淨眼淚。
她拉起薑明葵,向府邸裡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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