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婕妤,本宮便與你直說,有你我之前的情分在,若你心中想爭氣,本宮亦可推你一把。”皇後看著祁黛遇的眼睛,“但你若是……本宮固然可以看在私人的情分上暗中照拂與你,但明麵上,你便隻是祁婕妤。”
孤立的、無甚寵愛的、隻是婕妤位分的祁婕妤。
祁黛遇到此時才明白皇後的目的。
皇後是在要她表態,是安於現狀還是追求榮華。
如果是後者,有前塵往事她們便是天然的盟友,皇後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畢竟皇後深知,她不可能阻止皇帝寵愛嬪妃,那不如推一個她交好的嬪妃上位,壯大自己的勢力。
而祁黛遇要是選擇前者,那皇後隻能放棄栽培她而是另選她人了。選擇誰皇後也說了,明年就有新人進宮。
祁黛遇這會兒是真糾結了。
在來坤寧宮之前,她的想法無比堅定,可剛剛皇後一席話卻動搖了她。
這宮裡的一切資源都是有定數的,妃嬪們互相爭鬥,爭的不僅僅是帝王寵愛,她們更多的,是為了資源在鬥。
其實和職場打工人沒什麼不同,隻是妃嬪們升職加薪的渠道太少,獲得皇帝寵愛是最快最好用的一條,所以看起來她們是在為了一個男人爭鬥不休。
祁黛遇有些無語凝噎,難道都穿越了還得卷生卷死嗎?
兩輩子都是打工命?
不不不,這輩子還是不一樣的,祁黛遇心中搖頭,她已經超越很多人成為權貴階級。
她還有得選。
於是,她坦言心中所想:“皇後娘娘,未來要如何,
嬪妾也不知道。隻是嬪妾病了三年,在這三年間每天與藥物相伴,形容枯槁,日子實在無趣的很。如今身體好了,嬪妾不想未來,隻想好好鬆快肆意些日子。”
若是日後真被人踩到腳底,那再鬥唄!
這樣的話,已經表明祁黛遇誌向,皇後雖然心中惋惜,卻也沒再勸。
“既然你有所決定,本宮也不說什麼了。”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看時辰不早,祁黛遇主動請辭。
待她走了,菊意給皇後添茶,“這祁婕妤未免太不知好歹,皇後娘娘您抬舉她乃是她的福氣,她竟敢推辭。”
皇後聞言看她,眼神中威嚴頓顯。
菊意手一抖,顧不得被燙紅的手,急忙跪下去:“奴婢失言。”
梅意接替她繼續倒茶,“你如今愈發輕狂,誰的舌根都敢嚼了。”她看著皇後的臉色,“今日去內務府,連李祿都要看你臉色!”
她不是告菊意狀,而是暗示皇後菊意雖然嘴上不把門,卻很忠心。
菊意紅了眼眶。
皇後輕輕吹拂茶水,慢飲一口,“去廊下跪一個時辰,下不為例。”
菊意連忙磕頭:“謝皇後娘娘開恩!”立刻退了出去。
皇後尤擰著眉,“等有了空閒,讓蘭意給坤寧宮的人緊緊皮,年關將近,本宮不想出任何差錯。”
“是,奴婢知道了。隻是娘娘,菊意的話雖然難聽,細想卻也不無道理。您重視祁婕妤,可祁婕妤若毫無所用,何必再為她費心神?”
“她雖無寵,本宮瞧著,還是懂些為人處世之道,心有玲瓏,若是教導一番,未必不能為本宮分憂。苗美人到底性子急了一些,有些事本宮便是想也不敢讓她做。可惜,祁婕妤自己不想立起來,本宮也不能強迫。”
整日籌劃,皇後自己也覺得累,她想找個腦子好的人分擔壓力,這些天觀察下來,覺得祁黛遇還不錯,哪想祁黛遇不肯上進。
“隻能再等等新人了。”皇後歎了口氣,“將賬
本拿過來吧,趁天色還早,本宮再看看。”
這廂,祁黛遇剛出正殿,發現蘭意正候著她。
“婕妤家裡來信了,正好您來了坤寧宮,便親手交給您。”
她家又來信了?
祁黛遇心裡
疑惑,接過信,等回到衍慶居,才開始看信。
看完有些驚訝。
她這個便宜爹,轉性了?
尤記得上一封信,祁才商是找她要錢的,為了給她大哥娶媳婦。當時祁黛遇回信拒絕,表示錢沒有,要娶媳婦自己想辦法。
結果她爹真讓她大哥自己去想辦法了,而她大哥真靠自己娶到了媳婦!
就是這新大嫂吧……祁黛遇有些牙疼。
說起來,這位新大嫂的家世比祁家要好很多。
新大嫂名喚郎天玉,其父是乃五品指揮僉事,任雲南駐守軍守備。那為何這樣的人家會看上祁褚褚?
因為郎天玉也是個二婚,準確的說,郎天玉是個寡婦。
郎天玉前夫怎麼死的信裡沒說,信裡隻說郎天玉前夫死後,她就回到在京城的外家居住,她外家祖父是國子監司業,祁才商的頂頭上司……
聽聞祁才商的兒子和離,那位老大人想到家中外孫女恰好喪偶,便有了說媒之意。
畢竟本朝雖然不禁止再嫁,但寡婦的名聲總是稍微難聽一些,郎天玉的婚事一直是老大人心中的疙瘩。外孫女想再嫁一個頭婚的男子困難,二婚的卻沒那麼多講究,何況嫁到祁家還算是低嫁,祁家沒道理拒絕。
祁才商這個下屬老大人非常了解,他的兒子老大人也見過,心中還算滿意,就與祁才商提了此事。
如果同意,彩禮什麼的都好說。
祁才商沒有一口答應,而是回家問了兒子。
結果祁褚褚隻問了兩個問題:郎天玉是否比前嫂子漂亮?郎天玉是否比前嫂子溫柔?
祁才商回答:是。
祁褚褚立刻答應。
兩家的親事定得極快,信裡說一個月後就辦喜事,得趕在年前,因為過了年,祁褚褚就要和新媳婦遠赴雲南,投奔老丈人……
就這,還不夠祁黛遇驚訝的。
更讓她驚訝的是,祁才商要升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上封信的刺激,祁才商人到中年突然迸發鬥誌,要為兒女闖出一片天。
他還挺會鑽營,知道國子監是清水衙門,沒有什麼實權,毅然決定“跳槽”。祁才商沒想著討好上官,而是將目光瞄準了祥親王。祥親王是老牌勳貴,在一眾式微的勳貴中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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