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個老朱,真是的,咱倆誰跟誰啊這麼客氣!即是你的心意,那為兄我就收下了,時辰不早,家裡老母親還等著,為兄先走一步,改日再來照顧你生意!”
朱老板汗巾子抹了額頭上的汗,見人走遠了才“呸”了一聲,“看著人五人六兒的,儘鼓搗些嘎七馬八的事兒,還當官的呢……”
祁才商壓根兒不知道人在背後罵他,許是他知道,但他並不在乎。
能撈到這些油水,今兒這一趟就沒白來。
至於說他是不是欺壓百姓?
祁才商心裡自有一杆秤兒,要他說,那朱老頭平日裡沒少缺斤少兩,他這是為民除害呢!
抱著一堆豬雜碎,祁才商往南街一道巷子裡走。
京城地貴,東街西街住的都是達官貴人,普通百姓基本都擠在南邊。祁家原來是京城邊界,後來搬進來的,如今二十多年了,仍是賃的屋子。
沒辦法,家底薄,買不起這京城的房子。
祁家的屋子,說是兩進的宅子,其實是兩進的一半,那房主將兩進宅子一分為二,中間加了牆,賃給兩家,祁家占了有大門的左邊,每年要多給十兩租金。再怎麼祁才商大小也是個官,這個麵子必須得維持著。
“夫人,我回來了!”祁才商進屋便喊自家夫人。
祁家人少,統共祁老夫人、祁才商及其妻子萬氏、祁褚褚、祁青瓏五個主子,外加一個仆婦、一個丫鬟。那仆婦平日裡主要做些洗衣、
做飯的活,至於那丫鬟,說是丫鬟,其實算是祁才商的通房,如今二十八歲,平日幫著萬氏做些針線活。
原來是七口人,現在加了兒媳郎天玉和她帶來的一個丫鬟,就是九口人。
作為家裡唯一的頂梁柱,要養九口人,祁才商表示壓力很大。
萬氏迎出來,與祁才商的清瘦相比,萬氏要壯碩許多,她膚色偏麥色,五官算不得精致,但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顯得很有神采。
“怎麼買了這些?”萬氏接過祁才商手裡的東西一看,都是些廢香料的東西,難做得很!
那一截排骨還行,可以燉湯喝,燉的湯還能煮莧菜餃子。
祁才商笑道:“這些東西炒著才好吃,炒上一盤,再喝一盅酒,豈不美哉?好夫人,這可是過年,也讓爺們兒兩個鬆快鬆快。年後褚褚就得去南邊,讓我們爺倆今晚說說話!”
提起這事,萬氏不說話了。
祁才商又將腰間的錢袋子給她。
萬氏接過一看,“是閨女給的?”她激動道:“閨女可好?”
祁才商找酒去了,“我又見不著人,哪知道好壞?不過既然能遞銀子出來,過得應該不錯!”
萬氏沒好氣地擰了他一把,“你就不能想辦法去看看閨女,你不是調到工部了嗎?”
“那不得年後才去報道,你彆急,我心裡有數!”
你有數個屁!萬氏正要說回去,就見新媳婦出來了,也不好當著兒媳婦的麵丟祁才商麵子,放開手。
“天玉出來啦?”萬氏打著招呼,祁才商順勢溜走。
“娘。”郎天玉是疏朗大氣的長相,性子也大方,“我適才聽到一點,爹可是要和夫君喝酒?我那有一壇上好的蒼梧酒,拿出來喝吧?”
“行。”這都是小事,萬氏沒有推拒。
郎天玉見她眉間有幾分憂色,又道:“娘可是擔心大妹妹?說起來,我與宮中一位嬪妃倒是有舊交,雖然許多年不曾來往,但若是去信一封,想來那位惦著我們往日情分,也會有所回應,娘若實在擔心大妹妹,不如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