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蔣淵抬頭,見到是皇後,本來微皺的眉鬆了鬆:“皇後來啦。”
皇後一臉心疼,“臣妾再不來看看,陛下得把自己累出病來。朝政重要,陛下的龍體也重要,您這樣,不說臣妾,母後看了不知得多心疼。”
心疼埋怨的語氣,恐怕整個後宮也隻有皇後敢這麼說了。
蔣淵按了按眉心,苦笑道:“前兩日趙嬤嬤來,朕都沒敢讓她進來。”
他指著那半人高的折子,“湖州春種、曆年大朝會、科舉……樁樁件件都是事兒,朕要是多休息一日,下頭各部就多拖拉一日,百姓們就得多受累一日。”
作為國家最高掌權者,需要他處理的事情有太多。如春種一事,兩湖之地作為豐饒之地,糧食產量那都是也都得嚴謹規劃的,百姓得留夠糧,各地官糧得存夠糧,國庫也得存夠糧食。
但這個“夠”,每年都不一樣。
如今年,牧北一帶的遊牧國家政權更替的消息傳來,那群蠻子最喜騷擾昭國邊境,搶糧擄人,說不得今年邊境就會出征
討伐蠻族,那勢必得多征收糧食。
再像是國朝會,昭國每年二月召開國朝會,會抽調各地官員進京述職,這也是地方官員每年得以麵聖的機會。
國朝會連開十日,討論的都是國家、地方大事,非常重要。
還有就是科舉,不算衍曆元年開的恩科,今年的科舉算是嚴格意義上新帝登基後的第一次科舉,無數學子翹首以盼,而這其中,任命誰為主考官,也是令蔣淵十分頭疼的事兒。
他有太多的政務要處理,實在無心後宮。
不過他到底是給皇後麵子的,見皇後身後的梅意提著食盒,便起身牽起皇後的手,一起走到偏殿。
皇後親自將湯端出來,“這蟲草鴿子湯是莊嬪做的,她善食道,最知道皇上的口味,臣妾便托她做了這湯送來,皇上嘗嘗。”
她沒有昧下功勞,直接說明是莊嬪做的湯,既顯出了對皇帝的關心,又表明了氣度。
蔣淵喝了一口,滿意點頭,隨口問道,“後宮中最近怎麼樣?”
“說起來,正有一件事向皇上道喜。苗婕妤有喜訊了!”皇後笑眼盈盈。
“哦?”蔣淵驚訝,也露出喜色,“當真?”
皇後:“昨兒個苗婕妤專程來了坤寧宮告知臣妾,臣妾又請了太醫診脈,太醫說,苗婕妤卻有身孕,尚不足一月。”
也就是在年前年後那幾天懷上的。
不得不說,苗婕妤十分幸運,才晉了位分,便傳出有孕的消息,可謂雙喜臨門。
“莊嬪幾人的晉位儀式定在二月十八,臣妾想著,苗婕妤有此喜事,不若規格再提上兩分。”苗婕妤是皇後的人,皇後也願意提拔她。
“這些都是小事。”自己寵愛的妃嬪有了身孕,蔣淵自然高興,“苗婕妤剛晉了位分,短時間內也不好再晉,這樣,再賜她一封號,算是添喜。”
他很快選出一字,“就取一‘玫’字吧。”
玫,美玉之意。
苗婕妤美雖美矣,但性子衝動、易躁也是眾所周知,若賜“良、溫、恪”之類的封號反倒讓人笑話。
不如就一個“玫”字。
皇後也很快明白其中意思,點點頭,“如此甚好。對了,陛下,這選秀之事也該安排起來了,各地適齡女子的畫像已經送到了內務
府……”
“你自己決定便是。”蔣淵無所謂道。
這選畫像也不過是大選的第一步,挑出麵容過關之人,而後再由各地組織戶口、年齡、身體、疾病等各方麵的排查。
過了這第二關的,才能前往京城,統一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