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黛遇心中一驚,是安嬪!這可真是出乎意料。
安嬪的心機深沉在之前玫婕妤一事上祁黛遇就領教過,如果是安嬪動的手,的確有可能。
隻是,她眉頭微皺,安嬪為何要害皇後?
安嬪自生下二公主後得了怪病,幾乎沒有什麼聖寵,皇上便是去延禧宮也隻是為了看看二公主,極少留宿。而且安嬪家世平平,所以至今也隻是嬪位。難道安嬪和皇後之間有什麼過往恩怨嗎?
祁黛遇不太確定。
安嬪比原身入東宮早,有什麼原身不知道的往事很正常。
祁黛遇猶豫,皇後那裡的情況不太好,她差人去問
過,皇後心疾發作,無法理事。那幕後之人還不知道她發現紅桃,必會按兵不動,可若此時將紅桃交出去,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等得皇上回宮!
皇後出事的消息已經送了出去,估計也就是這幾日皇上定會趕回來,依皇上對皇後娘娘的重視,定會嚴查。
理清楚這些,祁黛遇讓小李子將紅桃帶下去看好,切莫走漏風聲。
小李子咧嘴笑:“主子放心吧,奴才做事周全著呢。”這話不假,他雖比小橙子油滑些,卻也機靈許多。
小李子上前要捂紅桃的嘴,石榴還是沒忍住,恨聲問道:“紅桃,你究竟為何要背叛主子?”
祁黛遇也忍不住看過去,這個問題,她也很好奇。
隻見紅桃低著頭,肩膀顫抖,不知是笑還是哭。
“是,主子對宮人們是很好,可我跟著主子,我永遠都沒有出頭之地!連桑葚和荔枝那兩個小丫頭都爬上來了,我憑什麼不可以?我哪裡比蘋果、蓮霧差?”同樣是一開始就伺候主子的,同樣都是二等宮女,憑什麼蘋果和蓮霧就能被提拔,她依舊還是個二等宮女?
她隻是……不甘心而已。
阿喜說,她年紀到了要被放出宮,安嬪身邊就空出了一個大宮女的位置,安嬪早就覺得紅桃機靈,若是紅桃幫安嬪辦成一件事,安嬪就會向惠嬪開口將紅桃要過去。
石榴怒不可遏,“就為了這個?”就為了一個大宮女的位置,選擇背叛?
她忍不住上手打紅桃:“主子對你的好你不記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紅桃後悔不已,卻仍是道:“你一進長春宮便是大宮女,自是不在乎!”
石榴還要再打。
“行了。拖下去吧。”聽完紅桃的理由,祁黛遇是接受最良好的那個。職場爾虞我詐,告狀背叛再正常不過。隻是以前她以為這個世界尊卑分明,主仆間的忠誠不能和職場關係等同,但她忘了,是人就有野心。
紅桃為了一個大宮女的位置背叛,在旁人看起來可笑,但也許對紅桃來說,為了爭上大宮女的位置,付出什麼都願意。
終究是她識人不清。
是她被鷹啄了眼!安嬪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內賊會是阿喜。
安嬪心思縝密,治理延禧宮也是有自己
手段的,並未費多少功夫就揪出了阿喜。
阿喜被帶到安嬪麵前時,臉色灰白,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什麼時候的事?是這幾年被收買,還是一開始你就是彆人安插在本宮身邊的棋子?”安嬪問道。
阿喜跪在地上,“是奴婢對不起主子。”
安嬪便明白了,阿喜是皇上登基後,她入住延禧宮時分來的,從那時起,她就是一顆暗棋,這些年儘心儘力地伺候著她,和蒲英等人看著沒什麼不同,但她背後真正的主子發號施令了,她就行動了。
“還真是費儘心思啊,讓本宮猜猜,你背後的主子是誰。”安嬪定定道:“是寧妃?”
阿喜麵色不變。
“還是,淑妃?”
阿喜睫毛輕顫。
安嬪抬手摔了桌上茶杯,“好啊,淑妃!是我小瞧了她!”想想也是,皇上剛登基那會兒,能在後宮按插人手的人也就那幾位,她與淑妃親近,淑妃自然也會防備她。隻是她沒想到,袁家敗落、淑妃被幽禁還能沉住氣,到今時今日才動用阿喜。
見事情敗露,阿喜也不裝了,“您懷二公主的時候,接生嬤嬤還是淑妃娘娘找的,您身上有斑紋的事接生嬤嬤自然知道,可後來您的斑紋卻消失不見,淑妃娘娘察覺不對,便讓奴婢小心留意著。那暗格數年未動,奴婢也是一次打掃屋子時意外發現的。告訴淑妃娘娘後,淑妃讓奴婢不要動作,直到前些日子,才讓奴婢將那暗格裡的木葫蘆拿出來,放到長春宮去。”
“安嬪娘娘,是奴婢對不起您。隻是,奴婢的性命是淑妃娘娘所救,淑妃娘娘要奴婢做的事,奴婢不能不做。娘娘也不用指望奴婢會告發淑妃,奴婢寧死也不會背叛淑妃娘娘的。”
安嬪咬牙切齒:“你為淑妃做事是應當,本宮不會放過你也是應當。”
她站起身,“淑妃被幽禁還能使手段,隻憑她自己可做不到,看來本宮要去承乾宮一趟才行。”
她心中疑問不少,需得見了淑妃才能解惑。
好在如今皇上不在宮裡,皇後又病著,安嬪避過耳目進入承乾宮不難。
入夜後,安嬪提了一盞宮燈,進了承乾宮,蒲英跟在她身後。
與數年前富麗堂皇的承乾宮相比,如今的承乾宮十分暗淡,院子裡角落荒草叢
生,想來負責打理的宮人並不精心。也是,如今承乾宮裡就住著一個被幽禁的淑妃和大皇子,皇上從來不過來,又有什麼打理的必要呢?
也就是還有大皇子住著,否則這承乾宮恐怕會荒廢成冷宮。
走近正殿,安嬪隱約聽見了歡笑聲,她細細辨認,是淑妃和大皇子在說話。
大皇子:“我已經有好幾天沒吃到惠娘娘宮裡的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