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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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遙遠的都城,溫相宜眼中的孤城,世人眼中的邊城,被屠消息終於瞞不住了。當朝建國已近兩百年,除了邊疆境內早無大規模戰事,屠城更是隻存在話本傳說裡,在春節前突然傳出這樣的消息,從民間到朝堂都極為震撼,給原本喜慶的節日蒙上了陰影。

在都城中與孤城有著密切關係的楚、謝、溫三家,每家都掛起了白幡,三家人的命運從這一刻開始悄然發生著不可逆轉的改變。

城東的溫家,原是商賈之家,通過積年的努力積攢了不少家底,從太太爺爺輩開始就想著更換門庭。原本想著家裡能出個讀書人,再有個閨女嫁入讀書人家,讓親家幫襯一下,過個幾代這門庭也就換了。

可惜,溫家人就沒長讀書的那根弦,反倒是在舞刀弄槍上有些天賦;再者溫家自太太爺爺之後是代代隻出男兒,不見丫頭,太太爺爺的願望落空了,但是遺願卻在溫家代代相傳,並且根深蒂固。

到了溫柱這一代,溫家人早已改換門庭;他甚至娶到了沒落世家齊家的嫡次女,幸運的有了溫家盼了五代人的閨女,儘管這個閨女有些不足,但是溫家人依舊愛如眼珠子。

邊城被屠的消息傳到溫家時,盼著丫頭回家的太奶奶直接駕鶴西去;即將臨盆的妻子受驚早產,生下一個體弱的男嬰。

坐落在都城東南方向的謝家,是當代世家之首,家族中名人輩出,族譜堪稱一部文學史,家族曆史可往前追溯幾百年;

邊城消息傳來時,與溫柱年齡相仿的謝君正陪十歲的兒子讀書。突然書房外傳來一陣喧嘩,其父親身邊往日穩重的仆人,今日卻慌張到失了分寸。

“公子,太爺要不行了!”說完仆人已泣不成聲。

謝君大驚,忙往前院跑,連鞋子都忘穿了。還是十歲的郎君,記得捎上父親的鞋,悲傷卻穩重的往前院跑。

不久後,謝家也掛起了白幡。

坐落在城北的楚家,是皇室宗族。當家人楚律是當朝皇帝的叔叔,但是年齡卻比皇帝還要小近二十歲。此時他胳膊上纏著繃帶正和妻子王氏讀兒子楚詢的家書,夫妻兩很愛重這個聰慧的兒子,勝過其他子。

楚律原本是邊關守將,戰功赫赫,但是年初先是收到換防命令,後又莫名遭到刺殺,受傷了回京休養。兒子楚詢跟隨父親賬下大將顧將軍學習,不樂意跟隨父親。鬨不過兒子,楚律就讓他留下了,但是要求他每月至少一封家書。所以邊城滿城被屠的消息傳來時,他們根本不相信。

王氏奔潰大哭:“詢兒三月前還來了家書!說要回京過年的,他一定還活著。”

邊城被屠的信息是來自朝廷,一般假不了,不管王氏如何哭鬨,楚家還是掛上了白幡。隻是與溫家、謝家勉強算是喜喪相比,他們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更顯悲涼。

幾乎一夜之間都城附近的村落,到處都有白幡,混著鄰家火紅的春聯,畫麵詭異又恐懼,孩童都不敢外出玩耍。

與京城的淒風苦雨相比,溫相宜身邊可以說是和風細雨。儘管隻有一個人,但是她有一牛、一馬、兩狗、一貓和野雞若乾隻,這個春節也過得熱熱鬨鬨的。

溫相宜的老家有個習俗,在吃年夜飯前要祭祖。她將這個習俗繼承過來,身邊沒有準專門祭祖用的紙錢,她就用宣紙代替,自己製作了一些,在孤城外祭奠滿城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