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回頭,閉上沉鬱的眼。
南晏又看到了一層夢,夢中的暮言做的夢。
夢中夢的場景人物出現得緩慢,似乎是被人為控製,南晏有種奇異的熟悉,他還俯身於裴沉嵐。裴沉嵐在暮言的夢中搭建,他給她創造了一個夢境。
夢裡房屋構建成型,是慕府上的大堂,鑼鼓喧天,紅綢鋪天蓋地,一對新人大紅著身,對著慕老爺和姚夫人拜堂。
對拜時,暮言忽地掀開蓋頭,看清了對麵的臉,是戚祥。
“我為什麼要和他拜堂?”
“我們簽過婚書。”
“那也不該在這裡。”暮言掃了眼在場的人,對著慕老爺問,“你女婿是誰你忘了?”
她似有所感地再向身邊人看去,戚祥換成了裴沉嵐。他穿著大紅喜服,暮言隻一眼就落下淚來。
夢裡隨著夢主的意識,無法遏製地改換了場景,冰天雪地白雪紛飛,暮言孤身走在下山的路。
南晏感到裴沉嵐在使用自己剛學到的兩儀閣法術,隨後夢中的暮言走到了山腳,沿路漸漸出現團團的粉白杏花樹。
她止步於在縫隙透著陽光的花樹下,雙眼一閉,倒在戚祥的懷裡,停止了呼吸。
杏花揚在風中飄落,唯獨有三片停駐在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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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預知了暮言的結局。
南晏忽有所感,那麼自己豈不是也可以預見她的結局。
正想著,後背就被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他回頭看到醒來的暮言一臉悲傷過度的呆滯,語氣仍是氣勢淩人。
“坐在這乾什麼?為什麼坐在這裡?哪裡不能坐?”
南晏瞥了眼坐著的足幾,明白她的睹物思人,拍拍褲子起來。
“今天是去和鴆行嶺會麵的日子,按你要求,我找了幾個合適的地點,你……”
南晏話未說完,就被暮言乾脆地打斷。
“傳信給鴆行,雲起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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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雲起鎮的路上,南晏心慌意亂,為防被發現自己曾在夢裡見過此地,還得在暮言的目光裡保持著陌生的樣子。
但到達之後,看到暮言迫不及待的左顧右盼,滿眼惶恐的期待。他強裝的若無其事頃刻間破碎。
原來辛淮嵐也會有夢中暮言的神情啊,原來不是她已老去,隻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人。
“我還是不夠像他是嗎?”
暮言偽裝成尋常路人,繃緊了弦,做賊似的眼神飄忽,自動無視掉南晏的聲音。
她隨著人流往前走去,目光飛速地一一看過所有經過的人,隨後被身後的南晏一把拽去一邊。
“你在乾什麼?你不要我了?”南晏感到鋪天蓋地的悲傷。
暮言下意識的心虛,聲音細如蚊喃,“我就想看看……”
她抬腳要回到街上,卻被南晏抓著手腕不許走。
她再回頭時,麵色恢複成平日的冷漠,又不顧人死活地說話,“不是你做夫君,他做徒弟嗎?找他你怕什麼?”
南晏深深地看著她,夫君會被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