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占卜所見3(2 / 2)

仿佛是在嘲笑她,日日多夢,偏偏下賭的夜裡空蕩蕩,連個與往事無關的夢都沒有。

“下輩子,我們不要再見了。”

她又想起來了,他死前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話。

是她唐突了。

暮言緩緩地深吸氣,閉上雙眼,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在枕頭上浸濕一團。

魔道論道的第一日乃祭祀大典,七派幻影在廣闊海域上冉冉升起,瑰麗盛大,壯觀似不衰的煙花。

往昔論道為彰顯魔道威風,常在凡人繁華都城附近舉辦,不分晝夜的比試惹得凡人怨聲載道。如今洞天海離最近的漁村也有百裡之遠,隻苦了海裡魚群失了清淨。

暮言在高閣上憑欄坐下,眺望傳來擊鼎鼓鳴的遠方。

牌樓院門處的結界蕩開波紋,南晏手提食盒進來,循著感知仰頭,看到高處的白裳人,濃密的白發壓住披在背後的翻飛黑紗外衣。

她仿佛一夜之間又變回難以接近的孤高清冷。

南晏收起視線,連話也不敢多說,“洛堂主過會兒再來。”

將食盒的飯菜在桌上擺好,她還在上麵遠眺,對下麵看也不看一眼,南晏不由多問一句:“你還好嗎?”

暮言靠在柱子上,之前每夜做夢時嫌煩,如今想夢卻無夢,仿佛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長生不老的迢迢長路,她走過一座一座昔日同伴的墓碑,所有人都棄她而去。連夢也不曾有了,隻剩她一人枯守漸漸模糊的回憶。

“我為什麼不好?”

她縛著麵紗看不出神色,南晏隻能看到她雙眼的空洞,似乎在追思傷懷。

他張了張嘴,說:“昨日清晨你的心口痛……”

暮言皺起眉,對被人掛念感到排斥,平淡回道:“你的護身符很好用。”

“那就好。”南晏不知她昨夜夢到了什麼,他很久沒有見過她如夢中雪原跋涉的那般孤僻固執,一襲黑衣裹起莫大的悲傷,驅逐所有靠近的人。

他想了很多話,卻沒有一句合適的。

他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窮極一生,也走不進她那住著人的心裡,甚至是她的身邊。她寧可孑然一身,也不肯將就。

行禮後,南晏懷揣失落,緘默地轉身離去。

-

洞天海中懸浮的青玉台錯落有致,祭拜魔道聖祖的儀式剛畢。

水魅殿和朔吟門嬌俏的男女弟子跪坐在祭台周圍,熟練地奏著古老的樂曲,妖豔的衣裳在海風裡飄揚,麵若桃花,膚如凝脂。

風中夾雜著擺滿桌案的靈果芬芳,盛裝的各派之主在席間寒暄往來,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右側第二張桌案前,無相宗代為出席的甘和大長老手握飲儘的空杯,衝著行至桌前的烏袍男人,兩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