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他一抬腳,暮言就挽起頭發,站起身進屋去。
南晏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驚訝她竟然不攆自己走,可一想起她適才說的那些話,心頭的怒火又燃起來。
視野裡的黑衣身影丟失在拐彎處,他心裡一空,追了過去,她進的房間關著門,他隻能看到她在裡麵朦朧的輪廓。
剛才她的樣子看起來是挺喜歡發冠的,南晏輕輕敲了敲門,說:“多寶軒還有一頂,被我摔碎了,等他們修複好,我再給你贏回來。”
說完他又委屈地低聲解釋,“這次贏家真的是我,你不信的話,我現在去請軒主過來。”
房間裡,暮言聽著他明顯低落的聲音,手上綁袖口的動作不禁一頓,張嘴想了很多話。
回身見到映在門上耷拉著腦袋的短發影子,她便闔目不敢再多看一眼,所有漫起的心疼被回憶浪濤吞沒。
“你就不覺得是多寶軒和他串通好的?”
南晏不解地皺眉,這家也是個有些名聲的大珠寶商,怎麼會?
他忽而一愣,猛地反應過來,心裡湧起莫大的感動,望著屋裡的模糊人影,“你……你是信我的?”
暮言將找齊的東西放上托盤,對此避而不談,“你怎麼會想到去搞這東西?想看黑發,滿地都是黑發的人,彆看我。”
南晏想起她適才的溫柔模樣,難道都是裝的?
他問:“那發冠你不喜歡?”
“不喜歡。無論什麼東西,隻要是你送的,我都不喜歡。”
屋裡的回答立即傳來,說得太直白,南晏剛補好的心又碎了。
暮言冷聲道:“把衣裳脫了,床上躺好等我。”
南晏呆住,不是剛說討厭他,怎麼突然又要做這種事?
臉上不知不覺燒得通紅,他腦子一片混沌地去了上次鬥法後治療的房間,聽話地脫了衣裳躺下。
南晏閉著眼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想起最初在她夢裡見到的畫麵,房間裡的草藥香恍若夢中。他仿佛又感到脖頸胸前的柔軟肌膚,溫熱觸感猶在唇間,心跳狂亂無法自控。
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踏入門檻,他抿緊嘴角,強行平穩住心境。
端著針具進來的暮言掃了眼床榻上直挺挺的南晏,赤條條隻剩褻褲。她放下東西,手指搭在他的手腕探脈。
她蹙起眉,繼續凝神細查,察覺到他服過維持完好表象的丹藥,被遏製的心疼反撲回來。
在恍惚間她好像回到過去,又重新認識了裴沉嵐,從第一次發現他藏著心意不喜表達開始認識。
感受到手上的觸碰,南晏緊張地深吸口氣。
聽著他莫名其妙的動靜,暮言回過神,麵無表情拿起針,安排道:“待會兒他要是找回來了,你把它搶走,去結界外麵毀掉,你的那頂也帶走。”
南晏驚詫睜眼,接著胸口傳來一絲刺痛。
“放鬆。”
南晏低頭一看,她纖細手指輕巧撚針。
原來是紮針啊,他臉一紅,裝作無事盯著屋頂。
“再過三四天又到歸咒淵論道了吧?還去受這麼重的傷?”暮言紮完針,將調配好的靈草藥粉盛在紙筒,各自插在不同穴位的針上,再用五行符紙分彆貼上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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