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裡種滿了薑，莖葉粗壯高大宛如竹林，露出土壤的薑根已削掉了皮。
聞著充滿夢境的辛辣味道，南晏皺皺眉頭，忽然很想念暮言那種有秩序的夢。
麵前毫無預兆地出現了瘦廚子，他身上的裝扮飛速變化，從束魂教到水魅殿，每個門派的服飾都出現過。
在胖廚子的夢中，瘦廚子一臉壞樣，猙獰地和夢外判若兩人。
“今天我做飯，你不要去。”他命令道。
胖廚子罵了句娘，手拿薑皮搓成的麻繩，上去捆他，說：“你小子又想害我！走！去見掌門！”
“哈哈！”被捆住雙手的瘦廚子大笑一聲，變換的服飾停在鴆行嶺的樣式。
薑皮麻繩在他手腕扭動，變成一條無頭的花斑蛇，渾身冒著藍霧森森的寒氣，隨後地上忽然出現幾個昏迷的水魅弟子。
南晏從未見過這樣混亂的夢，理解起來極累，而且夢裡場景離奇，看久了還頭暈。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胖廚子大叫著，忽然坐在地上哭出聲來，“我把你當兄弟，你卻去做內奸，你瘦得像我那沒靈根的弟弟……”
眼前畫麵瞬間變成胖廚子的凡間老家，南晏看著臉上還掛著淚水的胖廚子在和幾百年前不一樣的地方呆滯遊蕩，停在錯落的墳塚前落淚不已。
南晏很小便離開家，被師父收入歸咒淵後再未回去過，自己對親人的印象還不如裴沉嵐對他娘親的多。
他無法理解胖廚子此時的模樣，後續夢境應該是無關之事了，便收起法決回歸現實。
重新看到穩定的世界，南晏輕鬆下來，揉了揉發疼的眉頭，朝對麵看去，見師父也正巧結束了探夢，卻腳步不穩地後退了好幾步。
南晏連忙過去扶住他。
齊懷微剛出夢境就感到有人觸碰，下意識躲開，睜開眼看到是南晏，恍惚地鬆口氣，抬手抹了把流到眼皮上的汗水。
“你還沒去探夢？”
南晏將他扶到椅子坐下，答道：“剛探完出來，我這邊所說屬實。”
齊懷微愣了一下，驚詫打量南晏，氣息平穩神色自若，像是去彆人夢裡散了個步。
看到師父臉上的訝然，南晏納悶問：“難道師父那邊也沒問題？”
齊懷微暫且收起對徒弟的疑惑，點頭說：“對。”
這是什麼情況，南晏搞不明白了，兩個人都被對方要求彆去做飯，那麼那天他見到的飯菜是誰做的？
齊懷微掃了眼還未醒來的二人，笑了笑，眼中的光逐漸明晰，喃喃道：“有意思……無相宗。”
“無相宗？”南晏聞言心驚，他們從未想過提防這一家，想回去告知暮言。
“小晏。”
南晏剛要走，聽到師父喊自己，回頭見他眼神含有深意，一時間腦子裡閃過無數心虛的事情。
“你跟先生學了醫？”
南晏還真沒想過師父會問這事，有種一人拜二師被捉奸的感覺，其實之前說的先生脾胃虛寒是從夢中得知，跟著裴沉嵐看了些醫書自然也知道薑皮是寒性這種簡單的東西。
他咽了咽口水